515 此血[第1頁/共4頁]

看著王茹出殯的是八十歲的王閣老。

“陛下，老臣以血相諫，隻為東涼，隻為您的社稷江山呐――”跟著語聲飛揚，王閣老向前衝了出去，怦然巨響，一頭撞上了右邊的擎天玉柱。

尹左相明天也乞假了。

陛下請想，秦簡帶走西南大營大半兵力趕赴火線去抵抗摩羅雄師，出征半年不見任何軍功，不要說擯除摩羅進犯，就連扼守的城池也一個接一個喪失。為甚麼俄然之間，戰局就有了竄改？客歲時候那一場小勝，到今春一場大火燒了摩羅大營全數糧草，又挑了摩羅帥旗，還差點在雄師陣中射殺摩羅主帥。

“錚――”斷了一根。

沿途百姓們在嘰嘰喳喳的群情不休。

王閣老俄然踏進兩步，雙目大瞪，大喊：“白峰冤枉――白峰是跟著一世皇一起創建東涼基業的功臣，他忠心赤膽，就算天下人都有反心，臣也敢說白峰他不會，他斷斷不會啊――陛下你不能讓如許的社稷肱股寒心呐――”

王閣老鬚髮皆白，腳步盤跚，手中一根棗木柺杖一下一下敲過炎夏的空中，圍觀的人群都盯著這位年齡高邁的老者，試圖看出貳內心的悲苦絕望，可他始終不消主子攙扶，對峙親身一步一步地走，親眼看著孫兒的棺木被抬往祖墳。

“嘩啦――”全部古琴從樓頂摔了下來，桐木所製的古琴，在風裡便身子分裂四散，等撞落地上，頓時粉身碎骨，化作碎片。

王閣老的肩輿外，街頭百姓在傳說，一個女子為了王茹跳樓而死。

“王閣老，你、你你……快請起，劉長歡暢給閣老看座，先皇時候就立下端方，八十歲以上重臣覲見不必膜拜――”

袁右相病中休假，數月不能上朝。

此情可待成追思，隻是當時已悵惘。

王閣老把手伸給下人，“是啊，老頭子這把老朽不堪的身子骨，實在是冇法再走歸去了――”

操琴的女子目光瞭望，遠遠看到出殯步隊浩浩大蕩走出閣老府，向著遠處而去。

立時便有兩個帶刀廷衛回聲入殿。

老仆點頭，“既然老爺情意已決，走吧――”

“朝堂之上，不準鼓譟！”劉長歡從速製止。

回想四月之前，東風拂柳，長亭高台之上，她用琴聲挽留，截住了趕赴西南戰線的王茹。

樓上琴聲晦澀，連著又斷了幾根琴絃。

緊接著，是死普通的沉寂。

“她竟然把琴砸了――這但是相爺遍訪天下才尋得的好琴啊――”

想那王茹，現在已經躺在棺木當中，隻等揚土下葬，長亭高台那一彆，此生便是永訣。

王閣老愣住腳步，遙眺望著高山，“茹兒，走好――爺爺隻能送你到這裡了，你等著，爺爺不會讓你地下孤單。”

遠了，遠了，漸去漸遠，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