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北方有佳人（二）[第1頁/共3頁]

晏以下了樓梯正欲從和豐樓出去，俄然聽到胡掌櫃的一聲挽留：“公子請留步。剛纔替您結賬的王公子給您留了張字條，請您過目。”晏如接了紙條道了謝便分開了，留下胡掌櫃拿著算盤直嘀咕。

“你雙耳都有小米粒大小的耳洞，定是自小就打了耳洞。你雖用鬢髮遮擋，卻總不自發摸耳朵，申明你心虛，這是其三。”

晏如現在笑吟吟為那緋衣“公子”斟了一盞茶，換了本來的聲音道：“你既猜出，何不坦誠相見？”那“公子”將雙腳從桌上移下來，低頭喪腦嘟囔著：“少來這套，明顯是你先占了我的好位置。”

隻聽他慵懶的聲音道：“這店小二隻認銀兩，小爺我倒不計算了。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，莫非你們不知這存香閣已經被我包下了嗎？給小爺從速走人。”聲音沙啞中帶著點磁性。

晏如心想：當今天下並不承平，連續兩年北方大旱，糧食歉收，而朝廷為麵對外來遊牧民族的侵犯，不再實施輕徭薄賦，使很多北方布衣妻離子散、苦不堪言。這王女人定是因些啟事不得已從家中逃出，為了庇護本身，隻得扮作男人。

晏如莞爾一笑，也學她那無拘無束的腔調說道：“再見。”門外的小二和文起、文成等人皆是不解，怎的一場衝突就無聲化解了。隻見晏如神采安然，文起與文成自是不敢多言。

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。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我便姓王。十五了。”晏如道：“我比王女人癡長一歲，該叫女人一聲mm兒。我姓何，閨名晏如。出自靖節先生的《五柳先生傳》。我暗裡推斷著女人與我普通，擅自外出玩耍，女人固然是女中豪傑，但也請女人早些回家吧。”

王女人把玩動手上的玉佩，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浮滑模樣。她膚色淨白，睫毛捲翹稠密，眼白處微微泛藍，精美小巧的下巴之上架著標緻的高挺鼻子，線條如刀削般利落流利，淩厲與美好完美地糅合在一張麵孔上。

頓時心疼不已，聲音更是放柔了幾分：“那mm現在安設那邊？可有甚麼困難麼？”王女人眼中多了幾分不屑：“天下之大，哪都是家。何女人勿要看輕了我，我不是住在破廟裡的乞丐。你更不消想著恩賜我，我來京中短短一年，已經開了三家布莊。”

晏如在存香閣中坐下，細細打量著這間雅閣：黃花梨木的桌椅擦拭得纖塵不染。大雕木落地屏風上刻著栩栩如生的百花齊放的風景，牆上掛著簪花仕女圖的仿畫，倒是非常高雅。

緋衣公子麵不改色道：“胡說八道些甚麼！爺長得是清秀了些，可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兒！你再胡說，小爺我便差人撕爛你的嘴。爺明天表情好不與你多計算，從速滾人。”說著不耐煩地喝了一口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