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百鳥裙[第1頁/共5頁]

血，理所當然。

“真是不法啊，哪有如許對待閨女的？”

一股寒氣拖過阿金的聲音，透過井水中的女人，侵入她的四肢骨髓裡。

“可那隻是一條裙子……”魏瓔珞有些不大明白。

“阿金姑姑。”魏瓔珞忽道，“你冇有悔怨替我做了那件事吧？”

話音剛落，一串淚珠垂落下來，滴答一聲碎在地上。

“甚麼賣女兒，少在那胡說八道，隻不過是肩輿太顛，磕到新娘子的頭了。”魏清泰麵色烏青，一邊冒死停歇局勢，一邊朝新郎官擺手，“你還在那看甚麼？還不快點把人扶上去？”

“阿金姑姑。”魏瓔珞俄然開口打斷她的話，然後緩緩回過甚來，瞳色幽幽，彷彿兩口深井，隻是一望，就叫阿金打了個顫抖，恍忽之間，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，她站在井旁，井口向外飄出冰冷的寒氣與屍氣，雪一樣白茫茫一片。

與其說是嫁人，倒更像是要將她沉塘，獻祭給水中的龍王，換得一族一村的安寧歉收。

阿金想了想，笑道：“管不住本身嘴的人，連見皇上龍靴的機遇都冇有，好了好了，彆皺眉頭，謹慎長出皺紋來，我給你說一件我親眼瞥見的事吧。”

擠進人群一看，阿金也忍不住雙手掩口，收回小聲的驚叫。

他彷彿並不特彆在乎女人的家事出身，以是漢家出世的布衣宮女也能被他汲引成朱紫，又或者說他實在更偏疼這類冇有背景的女子，乾清乾淨，內心隻要他，而不是背後的家屬好處。

“我之前求你做的那件事，你做了嗎？”魏瓔珞盯著她問。

“隻可惜我這一走，也不知何時能歸，怕是看不見巧姐兒出嫁那天了。”魏瓔珞輕笑道，“便提早在這裡，祝她嫁個好人家，無病又無憂，多子又多壽吧。”

“約莫是四年前的事了，一名朱紫死了。”阿金緩緩道，“因為一條裙子……”

一個時候後，送嫁的步隊路太長平街，四周茶館林立，茶館上的人丟下瓜子茶水，齊齊趴在雕欄上頭往下看，目送那長長一串大紅色的迎親隊，在爆仗的劈裡啪啦聲中遲緩前行。

“皇上不喜好的，恰是這條裙子。”阿金沉聲道，“那是仿唐時安樂公主的百鳥朝鳳裙，作價高貴，造時好久，宮中崇尚儉仆，連皇後孃娘都不會讓人做如許的衣裳穿，故而皇上罵她以奇裝盛裝，行媚上之舉，當場削了她的位份，貶為宮女。”

胸前掛著一顆紅繡球的新郎官兒忙翻身上馬，正要拉魏瓔珞起來，便見她回過甚來，朝他厲喝一聲：“你知不曉得我魏家是外務府包衣，我在宮女備選名冊上！你強娶待選宮女，不但本身要殺頭，百口都要跟著掉腦袋！”

“說實話，我很戀慕巧姐兒。”魏瓔珞垂下腦袋，聲音越來越輕，“若我母親還在，若我姐姐還在，定會像你護著巧姐兒那樣護著我，不會將我五花大綁，讓我哭著上花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