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6章 章[第1頁/共3頁]

三十來個門生，有上了好幾年學的，也有剛退學不久的，各自學業的進度都不一樣。有的還在背笠韻、賢文，有的已經學到了詩、禮。

莫小五先拿布巾擦了擦書桌，才把書包裡的筆墨紙硯拿出來擺到桌子上，老夫子坐到上首的書案背麵，伸手搖響結案首上的銅鐘。

莫小五在梁莫身上，實際出了一套非常有效的扮不幸裝乖的技術。甚麼時候該強，甚麼時候該逞強，甚麼時候要拿個喬……他已經用得爐火純青。隻是他向來不拿這項本領往除了梁莫以外的人身上使。

“他頭這麼大，本來要用來戴綠帽啊！”周彥一幫人哄聲大笑。

莫小五被推得從凳子上跌坐到了地上，手裡的饅頭滾到了周彥的腳邊。固然莫小五從小常常會被人指指導點的說些刺耳的話，但是劈麵被人找碴，還是頭一回，他坐在地上，一時冇反應過來。

院子裡，七八個早來的門生在追逐玩鬨，見到被老夫子領著的莫小五長得頭大身仔細，圍攏到一起不知嘀咕了甚麼，齊齊收回一聲爆笑。

“關關雎鳩……”

鳴玉坊菜市街固然向來是臟亂吵，但是，莫家卻向來都是安好平和的，莫小五上學的鎮靜勁，就在一刻不消停的嗡嗡嗡中，被削去了一大半。直到夫子教到他的頭上，莫小五才又重新有了精力。

到了晌午午歇，老夫子精力不濟，回了後院晝寢小憩，門生們像被放出籠的猴子立即鬨成一團。

看到莫小五，老夫子眼裡出現笑意，朝莫小五招手，表示莫小五疇昔。莫小五小跑上前，在離老夫子三步開外的處所站定，脆生生叫了聲：“先生好！”

莫小五很早就感遭到彆人對他的歹意，但是對梁莫的，他倒是第一次感遭到。氣憤讓他整小我都發軟，內心卻有一團火，沖天的往外冒。

“老邁，他是菜市街賣饅頭的莫三姑的小相公……”周彥身後的主子，此中一個叫王平的尖著嗓子大聲道：“我娘說，莫三姑整天在內裡拋頭露麵，是個想男人的小娼//婦……”

京中各坊的坊門要卯時纔開，是以坊學每日是辰牌時分上課，莫小五到學裡時，還冇到上課時候，鬍子斑白的老夫子，杵著柺杖站在門樓底下仰首望天。

老夫子領著門生，拜了至聖先師的畫像，才又重新坐下。正式開端上課。

說完，莫小五撿起地上沾著周彥鞋印的饅頭，握在手裡，低頭抽著肩膀抽泣。莫小五哭得倒是惹民氣疼，不過地上，除了最開端砸下去的兩滴淚痕，就再冇眼淚掉下去了。

老夫子指著空無一物的書桌道：“你就坐這兒，去擺東西吧！”

莫小五把書包裡裝著的《詩經》《周易》拿出來，遞給老夫子。

“你既冇學過，先學這個也好！”老夫子撫著鬍子道：“不過你退學遲了，白擔擱了時候，今後一日背一卜卦辭，兩篇詩，寫大字一百……”說到寫字，老夫子想起莫小五尚未開過筆，便道：“嗯，你未曾習過字，那就每日先臨一張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