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幻顏露（二）[第1頁/共2頁]

雲豈很不識相，接連說著：“那位小兄弟雖喚女人一聲阿姐，卻與女人並無血緣。鄙人看得出，他對女人的豪情也絕非這般簡樸。”

她看到銀髮碧衫的輕酒埋頭弄琴，他纖長的手指撫過絲絲琴絃，傳出的琴音清逸婉轉，時急時緩。

阿誰喚作映蘿的女人不是凡人，也不是妖魔精怪，更不是大羅神仙。她大略不屬於六界的任何一種，卻有著六界生靈普通熾熱激烈的感情。

覃曜冇答話，雲豈覺著奇特，又問：“女人是不是認得輕酒上神？”

覃曜推開一扇古樸高雅的雕花門，裡頭的書案之上擺放了筆墨紙硯，一扇硯屏，幾卷書冊。看模樣，這裡是輕酒的書房。

繞過清池殘塘，行過花石落階，總算見著了所謂的酒窖。東麵是釀酒之處，西麵是存酒之所。

她瞥見俊美無雙的輕酒坐在書案前，手執冊本看得細心。半晌，又放了書冊，展開一頁宣紙，一幅春雨梨花一揮而就。

那湛然的雨滴、飄舞的花瓣，栩栩如生。他提筆在畫的右上方落下一行的雋秀小字：

她對雲豈揮揮手：“雲豈，喝酒麼？”

雲豈的聲音震碎了她麵前的風景，窗外的統統開端變得影影綽綽，跟著身後的腳步聲愈發逼近，窗外的奇花異草也逐步乾枯殘落。

“覃女人！”

聽他說要幻顏露，為的是笑妄穀梨園中的一個伶人，覃曜來了勁兒。不過映蘿這個名字，覃曜是有幾分耳熟，但她卻並不熟諳。畢竟，笑妄穀妖物浩繁，她一個馳名無實不管事的穀主那裡會誰都認得。兮娘倒是愛聽戲，她許是認得。

覃曜放了書，回身是一扇雕有梅蘭竹菊的四頁桃木屏風。桃木屏風背麵擺著一把秀雅的古琴。

覃曜說來偷酒，進了酒泠殿，不找酒窖，東望西望逛了個夠，在這書房也呆了好一陣子。她看著這裡一草一木的那種眼神，雲豈不大明白，就是覺著有種特彆的豪情。

酒泠殿內，瓊樓玉宇，仙霧曼舞。覃曜信步而行，雲豈在她身後隨心而逛。

雲豈暗忖，畢方族的錦色獨留了這麼個閨女，她決然是不會有甚麼兄弟姐妹的。在笑妄穀的時候，從那位小兄弟的表示來看，是萬般不肯讓覃曜隨他來這趟天宮的，莫非是怕他將覃曜拐了去？

“不是男人，便能夠八卦麼？”雲豈瞪她。

立於一旁的雲豈擺擺手，微淺笑道：“不了，時候不早了，我們還是早些歸去吧，彆讓女人家裡那位等急了。”

“閒雲野鶴般的釀酒上神，我一介小妖，又怎會認得？隻是同癖好釀酒，有些崇拜與獵奇罷了。”望著一臉猜疑的雲豈，覃曜如是說道。她怎會與這個，本日識得，或許明日便辭去的神獸客人說甚麼實在話，提甚麼掏心窩子的過往。

“你一個男人，少八卦！”覃曜說罷，不由分辯將雲豈拉到身側坐下，話鋒一轉：“你還冇奉告我，你要幻顏露做甚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