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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她背上揹著那琴囊，衣衫粗陋，被堂倌當作了求飯食的賣唱女子。

她漸漸走在山道上，兩旁是森森的竹海，輕風一過，如濤如波。

阿音神采淡定道：“你喚我阿音便可。”

“憶昨日，小樓東，正打扮。菱花鏡，玉顏嬌容，恰是芳華，隻歎錯付狠心郎……”

三月十八，宜動土、出殯、遠行。

陸源在她稱呼‘李女人’的時候，已經猜到了少女的身份，五年前，阿音死而複活，卻成了方國維的姬妾，她將陳素賣給了明曄，當時李忘言恰是明曄的幕僚，想來二人在明曄軍中熟諳的。

阿音感受著足底傳來的陳年堆積的落葉的柔嫩，四周環顧，唯有風聲葉聲，頓時有些失魂落魄，不由脫力一倒，跌坐在地，背靠著一杆青竹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。

不想那黑影速率更快，如疾風般飄忽，富強的竹林袒護他的蹤跡，瞬息間便消逝地無影無蹤。

“五年之前……”陸源看著阿音狹長而嬌媚的眼睛，緩緩道。

“隻因吳王姓呂，便被這群讀書讀傻了的蠢貨當作天子，甚麼天子，兩百年前便死絕了，他們滿心覺得鄭昭會奉那小兒當天子，世上的哪有人將本身辛苦打下的江山送與旁人？成果吳王被鄭昭養成了傻子，那幫蠢貨還覺得鄭昭是那仁人君子呢，覺得罵著罵著，本身便有了千古名聲，好笑不幸。”

那船頭站著一名年青男人，本來伸著頭向船埠四周探看，待見到了阿音，鬆了口氣，也不待船工放穩了跳板便幾步上了岸，躬身便行了一個大禮。

阿音卻清了清嗓音，開口唱了起來――

“那些事情，已經疇昔了。”阿音打斷他，又道：“李忘言家中人已死絕，他女兒應當無處可投奔，多謝你……收留她。”

陸源隻得叮嚀孟介：“你叫人同李女人一起去她的住處清算行李，送她回紫金莊。”

孟介便排闥而入。

隻是他現在表情並不好，隻微微點了一下頭，便又沉默了。

阿音的木屐踏著木樓梯，一聲一聲，不急不緩上了三樓。她推開紅葉居的雕花門，公然瞧見坐在臨窗矮塌上的陸源。

那船垂垂泊岸，停在一處不甚起眼的角落，因那船實在粗陋，也冇有力夫圍上前去討活。阿音站起家，不緊不慢地走疇昔。

阿音取下帷帽，暴露麵孔來。

一把白紙揚上了天，又紛繁落下。

李女人含淚拜謝二人，便隨孟介而去。

“你、安知我姓氏？”她絕望之時，隻得相問。

少女無妨阿音喚她姓氏，不由大吃一驚，惶恐之下便欲回身拜彆，卻不想孟介便在門口，她進退不得，頃刻麵白如紙。

樓下迎客的堂倌見她出去，忙過來攔著道：“女人請去吧，本店不需吟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