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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認出了阿誰徑直走來的女子，倉猝跑到厲星川身邊低聲道：“掌門，是唐寄瑤，要不要攔住她？”

整張臉已經麻痹無覺，沾手之處，儘是黑血。

厲星川侃侃而談，手中印信擺在桌麵，令那幾個不平之人無話可說。

她回到煙霞穀的時候，天氣已晚，暮靄四起，遠山如煙。

唐旭乾痛失半子與外孫，叱罵唐寄瑤一起上竟不知照顧孩子，她隻是垂著頭，抱著孩子不罷休。比及父母過來要將孩子奪走，她忽而又收回哀號，以頭撞地，血淚俱下。百口高低哭成一團亂做一團，老夫人臥在床上也隻是垂淚，這赫赫唐門，竟成了悲天戚地的風景。

“甚麼？”厲星川一怔。卻在這一刹時，唐寄瑤雙臂一震，兩道明晃晃的利刃自袖底彈出，直刺而出。厲星川嘲笑一聲，似是早已預感，右手悄悄一劃，便擒住她手腕，將她的雙臂緊緊扣住。

唐門忙著摒擋孩子的後事，冇人去想到留在青城的藍皓月。

但等回到唐門，唐旭坤等人出來接她下車，才發明孩子已經高熱抽搐，神采發青。心急火燎地請郎中醫治，卻被奉告擔擱太久，已迴天無術。

唐寄瑤卻冇有理睬他，隻是一步一搖地走到藍皓月身前，望著她，低聲道：“皓月，你情願跟他在一起嗎？”

厲星川勉強笑著後退，抹著臉上血汙，道：“冇事，冇事，隻是濺到了血罷了……快將夫人帶回房間歇息！”

直至曲聲終至，才從密林深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。她昂首望去，淡紅色落日下，有小小的影子在翠竹梢頭倏忽一躍，一隻青羽鳥兒躍到了近前。她輕聲喚著，拈著糕點碎屑灑在地上，那隻小青鳥遊移著在原地站立，似是健忘了她，又似是向來都未曾見過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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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已經不再稚嫩，身上的羽毛顯得稀少，長長的尾羽也落空了之前的光彩。酷寒的夏季就要來到了，藍皓月不知它還能活多久，來年春季，又可否再見到它。

藍皓月還是怔怔地坐著，連她來到麵前都冇有發覺。

厲星川心境狂亂，倉惶之際推開人群，跌跌撞撞地朝著不遠處的幽潭奔去。他粗心了，唐門聞名的不但是暗器，另有一種便是淬毒之技。

“唐門來客！”遠處有人喊著，世人略感驚奇，皆朝後看。

厲星川手裡按住劍柄，緩徐行下高台，悠然道：“不必做得過分度，她何如不了我。”

他伏在那竹林間的幽潭邊，斷了氣味。

那殷紅絲線繫著碧青玉墜，溫潤溫和，又帶著微冷。她將它取下放在掌心，許是顛末端狠惡的碰撞，玉墜上有一道模糊裂縫。但中間的那朵蓮花還是悄悄含苞，它就像是在初時被永久固結在了湖水中心，平生不得開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