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VIP[第4頁/共6頁]

就在明天，他還懷著欣喜又忐忑的表情等在這裡，他要等著敬愛的人帶他回家。

“一起走？走到那裡？”池青玉閉著眼睛，身子微微發顫。

莞兒隻想儘快帶著他拜彆，邁出煙霞穀穀口的那一刻，她抿著唇回望。夜色沉沉，池青玉的麵龐朦昏黃朧，獨一清楚的便是那手中翠綠的竹杖。

莞兒一怔，道：“已經不太腫了……”

******

“師叔，我現在就陪你回家。”

莞兒不太明白他的企圖，但他的話語她天然不會違背，便領著他漸漸地走到了那塊矗立堅固的石碑前。池青玉緩緩抬起左手，從上至下，摸過那凹凸不平的刻痕。

池青玉全無反應，還是背朝她跪著不動。莞兒忍著背上傷痛，一把扶住他手臂，要拉他起來。

莞兒緊緊抿著唇，忍住哀痛，半晌後才道：“小師叔，你要乾甚麼？”

“可我向來冇有在乎過這些！你能不能瞥見，有冇有父母，和今後又有甚麼乾係？”藍皓月哭著伏在貳心口，不忍心再去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。俄然感遭到他的手鹵莽地撫過她的臉頰，他向來不會那樣用力，藍皓月怔怔地抬開端，卻見池青玉茫然睜著雙目，顫抖著正對著她。

“甚麼？！”藍皓月驚呼一聲，雙手緊緊抓著窗欄，慌亂道，“你如何曉得？！甚麼時候的事情？！”

“我冇有彆的挑選！”她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，再也說不出彆的來。

莞兒淚眼昏黃地看著他的背影，他平素的淡定自如都已不在，也不知跪了多久，連走路都行動盤跚，走著走著便偏到了路邊。她抹了一把眼淚，再冇說話，隻是追上去握緊他的手，將他帶回精確的方向。

煙霞穀。煙霞穀……

“我不準你走！”她急紅了眼，喊得嗓子都啞了。

幽幽山路已全為夜色覆蓋，莞兒看不清腳下，隻能模糊辨出方向，帶著池青玉走得非常吃力。一不謹慎，腳下一滑，幾乎跌倒，池青玉聽到她的驚呼，倉猝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。

池青玉卻隻是怔怔地跪著，好久以後才顫動手從肩後取下竹杖，用力撐著，搖搖擺晃地站了起來。才一舉步，竟幾乎跌倒，莞兒倉猝上前攙扶，可他卻固執地推開了，用竹杖胡亂地點著空中，徑直朝前走。

藍皓月淚如雨下，她一向覺得他不在乎這些，可現在，他卻完整落空了明智，完整崩潰不複沉著。

她心頭一跳，隻恨四周冇有處所可躲藏。池青玉卻好似一點都冇有聽到身後的聲音，還是跟先前一樣渾渾噩噩地朝著火線走去。

此時正有人從穀口返來，一見她這倉猝的模樣，不由想要上前扣問，但藍皓月卻縱上道邊高樹，足尖發力，借勢疾掠而去。

“池青玉！你瘋了？！到底出了甚麼事？！是不是我爹把你趕走的？！”藍皓月用力抓著他的衣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