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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青玉淺笑不語，也不問她到底要帶著他去那邊，隻是跟在她身邊。藍皓月帶著他自後山而下，來到山下的煙雨池畔，此處水波粼粼，霧氣輕浮，在月色下如同幻象。腳下細沙似雪，身邊葦叢搖擺，她折下一枝烏黑蘆葦，悄悄拂過池青玉的手背。

藍皓月懇求道：“這山一點也不高，並且……今後我也不會再來了。”

他摸著石上的刻痕，唇邊不覺浮起淺淡的笑意。“是我的名字？”

蘆葦在秋風中搖擺起舞，葦花如雪，交叉起伏，紛繁揚揚間，掩映了身影。

“穿上這個。”她笑盈盈隧道。

即便此一去，再也不能回到衡山，隻要有他在旁，便也感覺風餐露宿，無可悔怨。

“……向你認個錯。”

池青玉沉默半晌，道：“嶺南氣候酷熱，地區偏僻，隻怕不如你的故鄉……”

第七十章衡陽雁去無留意

“就是不懂。”

他勉強笑了一笑，正對著窗外，遠處是星星點點的燈火，家家戶戶歡歡樂樂。

藍皓月聽著這拗口的話語，內心不是滋味，嘴上卻道：“甚麼亂七八糟的，我聽不懂。池青玉，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彎彎繞，說話就說明白，我不肯意拐彎抹角。”

“青玉。”藍皓月切近了他，低下頭碰了碰他的手臂。

她等了半晌，也不聽他往下說，便隻好道：“乾甚麼？”

他這才彷彿回過神來，偏著臉，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
因而就如許闊彆了衡陽，次日一早，走出這座古城時，藍皓月畢竟還是忍不住轉頭眺望。遠山青黛，群峰模糊，班駁城牆上秋草蕭瑟，讓人恍忽間彷彿回到了疇前。

“你真的不懂？”

兩人來到峰頂時，夜幕初降，六合浩大。江水滾滾東去，雁群至此峰而迴旋占有，哀鳴漸止。

他在神霄宮的時候，除了跟著師兄去深山裡替人治病，或是偶爾下山去博羅，幾近都一向留在飛雲頂上。即便是較為繁華的惠州，亦隻去過一兩次罷了。他不愛熱烈，並不是故作狷介，隻是若在如許擁堵混亂的環境中，即便有再高的劍術，也全然是白費。始終都要全神灌輸地走著，還是會時不時地被彆人碰撞，或是被堆放在地上的雜物阻住來路。

“但是，你是我喜好的人啊。你能夠做到的，我都感覺好。”她挽起他的手，放在了本身臉頰邊。江風捲起白浪，拍打兩岸沙石，孤雁的鳴叫垂垂遠去，蒼穹寥廓，隻殘剩暉淺淡。

雖是內心另有怨氣，但看到池青玉衣衫濕透，藍皓月還是有些不忍。到了僻靜的冷巷子，她停下腳步，替他拉了拉衣領，道：“去找個堆棧，然後我給你把衣服洗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