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脫險[第2頁/共4頁]

不等婦人答話，清心先道：“哪用勞煩女人？這些自有我們呢，女人身子弱，快歸去歇息吧。”

看清心一一記了，又道：“先抓兩副吧，以水煎服，三個時候一次。”

待過了申時，清默算著三個時候，拿捏得分毫不差送藥過來。

說罷，扶著豆蔻回了配房。

豆蔻公然手腳敏捷，遵循若瑾的指導做得甚是安妥。那婦人嗟歎一聲，垂垂復甦過來，彷彿想要坐起家，可微微一動，又皺緊了眉頭。

將那方劑去了大黃，柴胡減至四錢，又添了夏枯草五錢三分，生牡蠣四錢，王不留行、薏仁各八錢，以軟堅散結。

清心自去抓藥煎藥不提，若瑾看那婦人還是燒得滿麵通紅，忙持續用紗布沾水給她物理降溫。過得半個時候，又在足三裡、上巨虛、闌尾穴用一遍針。

一會兒工夫，倒是清慧端了藥出去，豆蔻抱了個酒罈子跟在前麵。若瑾顧不上多說，忙忙接過藥，喂那婦人漸漸喝了。才道：“師太怎未幾睡一會兒，您明天累了一天一夜。這裡有我呢。”

未幾時，天光大亮，若瑾剛吹熄了蠟燭，聽得有人排闥出去。昂首看時，倒是豆蔻。依樣一身小尼姑打扮，換了潔淨的緇衣僧帽，笑嘻嘻道：“喏，照女人的話，沐浴了纔敢出去。照顧人的活兒，本來就是婢子在行。要做甚麼，女人儘管叮嚀，女人本身也好歇歇。”

清慧接過空碗，道：“救人要緊，何況貧尼夙來健旺。”又搭了那婦人的脈，移時，道：“腸癰之症似已稍解，倒是瘀熱互結，這……”

自來到這個人間，彷彿做夢一樣從小女孩兒又活了一回。身負宿世影象，又機遇偶合精研了十年醫術，雖是從未下山一步，可這兩年庵裡義診碰到的疑問雜症，她都未曾失過手。庵中師父們都讚天稟奇高，手腕超群。

此時若瑾內心鬆快，一起聞著如有似無的婢女，和丁香踏進院子，先開口笑道：“好豆蔻，可做了甚麼好吃的？我要餓死了！”

若瑾無言點點頭，正要說話，忽聽清心欣喜道：“出汗了！出了好多汗！”

眼看已過了未時，若瑾兀自睡著。兩個丫頭非常不忍，也隻得將她喚醒。

那婦人燒得昏昏沉沉，幸喜還曉得吞嚥。看著她嚥下藥去，若瑾又道：“有了這七紫丹，起碼護住心脈。可這炎症，唉，冇有抗生素……嗯……腸腑血絡毀傷，瘀血呆滯，當和解少陽，內瀉陽明……”

卻見若瑾涓滴不覺得忤，反而麵露憂色道：“排氣了！這下可好了！”說罷將銀針起出，又拿出七紫丹來。清心這才曉得所謂“排氣”竟是這個，見若瑾拿藥，忙倒杯溫水來，幫著將那顆藥丸塞入那婦人丁中，又餵了幾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