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體小說網 - 曆史軍事 - 醫心方 - 第六十二章 何草不黃

第六十二章 何草不黃[第2頁/共3頁]

外岩層層石田,級級相承,水自堂屋西側的水道灌流洗涮而下,流入石田中,簌簌有聲。

薄唇輕啟,吐出四個字,“景玄,字淵。”

固然景玄作為族中嫡宗子,擔側重擔,但性子也是溫文爾雅的,文學上師從叔父景差,成就不淺。

“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,卻在郊野中行走”,我的學說莫非有甚麼舛錯,不然何故至此?

景兕很有憬悟地退後一步,勸楚蘅先行出去,隻留下兩名醫在內。

看來這個年青的醫者,乃是士子從醫,職位與淺顯的醫,底子不是一個層次。

景玄口中的斜堂,還真是略帶著傾斜的。

這詩現在念出來,不但恰好含了景玄與景兕之名,又戳中他們的亡國之痛,又點明他們現在的處境,竟是不能再貼切。

青年諦視於她,彷彿從影象深處揪出了甚麼,與麵前的影子直要重合到一起。

“何草不玄?何人不矜?哀我征夫,獨為匪民。”

景兕悄悄吐了吐舌頭,垂首唯唯,並不答覆。

現在景玄說,調集諸醫乃是為了編修本草,救甌越百姓於水火,他隻是不信。

哪有枯草不腐臭發黑,哪有人不危困不幸?可悲我們這些出征的人,獨獨不被人當作人對待。

景玄頭一個說話,固然聲音不大,但字字詰責,帶著逼人的氣勢,“阿兕,為何羈於此?”

是一份兩寸來長的素片,織物的色彩已經出現淡淡的黃色,彷彿保藏了有些年初。

這一座會客的廳堂恰好建在重華岩外岩處,說其斜,並非因為地基是斜的,而是屋舍向北一麵向外斜斜而出,一向斜進這溶洞的空處。

既非兕牛、又非猛虎,卻穿行郊野,不能留步。可悲我們這些出征的人,白日黑夜不能停歇。

景兕有些悔怨了,纔剛下山等待時,兄長便交代他,墨產業中或恐藏著很多高人誌士,態度須得謙恭,他卻因這醫憂幼年,輕等閒易地獲咎了他,少不得被兄長見怪了。

“請兩位墨醫一觀。”景玄將東西遞過,目光成心偶然落在解憂身上。

她的臉上覆著易容,並不能看清麵色,但鄰近唇的處所已被咬得慘白,這很較著——這丫頭失態了。

山道上很靜,除了她的抽泣聲,隻要不時的鳥鳴微風吹過山林的颯颯聲。

“……楚蘅,勿泣。”解憂回眸安撫,暗自感喟,這女人也太嬌氣了些,如何這就哭起來了呢?

《何草不黃》一篇出於《詩經·小雅》中的《魚藻之什》一篇,被評為“詩境至此,窮仄極矣”,既可哀慟亡國,又可悲歎小我不幸。

解憂眸子動了一下,此中神采陰晴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