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良禽擇木而棲[第2頁/共3頁]

“但是，衛矛如何？”熊心再度蹙了眉，衛矛這般魯莽而出，多數會觸怒了景玄。

醫沉看著黑沉沉的影子消逝，悄悄點頭，激他出去他還當真去了，確切魯莽得很。

“卿心不在焉。”醫沉垂眸看著她的衣袖。

“兄？”解憂不明以是。

“心考慮已定？”

解憂倚在廊下清算翰劄，卻因昨夜聽到的說話心亂如麻，渾不知入眼的究竟是甚麼內容。

再推數代，他的身份反而比不得景玄。

醫沉挑眉，這魯莽的劍衛隻怕太小覷景玄了，“玄非常人也，中間自可外出一探。”

藏匿山澤，閒雲野鶴，那樣閒適的餬口是他永久都不該苛求的東西，他此平生，隻能混跡於權勢的泥塗池沼，複荊楚，誅嬴秦。

“主請兩位醫往院內。”少女聲音柔嫩嬌怯，一雙大眼半掩著，長睫如同纖纖鳥羽。

熊心頓了一下，回身一揖，抬眸望向他，“心願聞教。”

現在不過送了景玄一條永絕後患的藉口罷了。

麵前的兩條岔路有著雲泥之彆，一條波折滿途，一條順利無憂，太難決定！

既然好聲好氣商談無果，乾脆強闖出去，又能如何？

醫沉低歎，此時不能放下傲氣，明日隻會被摧辱得更加短長。

實在就算衛矛冇有冒然亂闖，一旦熊心向景玄透露身份，景玄也不會留著那樣一個對熊心耿耿一心、難以節製的人。

醫沉點頭，“良禽擇木而棲，彼劍衛所求，乃滅秦複楚，景玄能與之，何樂不為？”

解憂怔了一下，醫沉這麼說也冇錯……但以此為藉口推拒，一聽便是用心為之。

自周以來，嫡宗子為大宗，其他諸子均為小宗，熊心現在為懷王之孫，已是隔了一代，是為小宗，若無秦楚這麼一戰，他於王位根基無關，說到底不過是淌著羋姓血脈的一個卿士罷了。

衛矛臉黑了一下，一言不發，隨即從半掩的窗牖中躍出。

柔弱的身影很快消逝在院外的濃蔭當中。

解憂側過甚，廊外立著一個少女，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，一身藕色楚服，上麵桔紅與金黃的絲線刺出爛漫春花，身形纖細嬌弱，大有不堪東風之態。

擺佈是去見一次景玄罷了，見那少女一張臉羞得紅透，解憂不忍將她撂在這裡，剛要承諾，醫沉卻搖了頭。

麵前的少年一雙眸子吵嘴清楚，不帶一絲渾濁，他的心隻怕也過分度瞭然些，太清楚的人，如何能夠走好迴歸王權，撻伐殛斃的那條路？

醫沉看著他，目色平和，一身白衣與月色幾近融為一體，持重非常。

當初桓公挾天子以令諸侯，還得給足了天子的麵子，如當代風日下，民氣不古，反是倒置過來的麼？

熊心聽著略覺有理，半信半疑點了點頭，回身欲走，醫沉喚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