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 關鐸 3[第1頁/共8頁]

關鐸頷：“好戰略，好戰略。姚總管誇你的不差，有勇有謀。”轉開話題，“你新得平壤，雙城瘠薄，軍中糧草、軍器、輜重貧乏麼？”鄧舍心念電轉，他要送輜重？或要藉機再多派人馬入高麗？答道：“正值秋收，糧草臨時無虞。軍器勉勉強強，夠用。”

毛居敬道：“小人等愚笨，大人若不講，實在想不到這一層。”關鐸笑嗬嗬點點毛居敬，道：“你呀你，不學好，就會拍馬屁。”一拍腦袋，“哎喲，跑題了，跑題了。鄧將軍，你可知汴梁現在的局勢？”

商周時就有，當時是把措置枉法官吏的刑律“儆於有位”，謄寫在官吏坐位邊。北朝始用石碑情勢，唐玄宗開端，戒石同一內容，提高天下。後蜀國主孟昶做戒石辭，四言體韻文，凡二十四句。宋朝建國，太宗抽取此中四句，即為“爾俸爾祿，民脂民膏。下民易虐，上天難欺”，一向相沿至清。

這條街道甚長，青樓隻占了少半，再往前未幾遠，方補真領著拐入條岔道。鄧舍騎在頓時，看的遠，拐彎時瞥見青樓後邊是個大市場，人也很多。約莫是賣菜的地兒，滿地渣滓。

大出鄧舍料想，道：“大人厚愛，……”關鐸從案上拿起一份文書，笑道：“聞聽你高麗軍馬不下兩萬，統兩萬的上萬戶，我朝中獨你一個。”毛居敬接了文書，遞給鄧舍，翻開來，大抵掃了眼，是一份委任狀，升了雙城統軍萬戶府為統軍總管府，鄧舍升任統軍總管。

他記起了明天的酒宴，她是宴席上奉侍他的婢女。鄧舍翻身坐起，鳥叫聲聲。他起來的行動太大，帶醒了阿誰婢女。婢女睡眼惺忪地，大抵也是剛做了個甚麼夢，呆了半晌纔回到實際。看到鄧舍的目光，打了個激靈，她是趴著睡的，忙爬了起來。

“上天易欺，下民難虐。”鄧舍唸了兩遍方補真改過的這兩句，細品其意，不由悚然。再看方補真時，鄧舍寂然起敬。

“上個月尾，汴梁城破了。”

亭子不大，裡邊放了塊石碑，石碑似被火燒過，烏黑一團。方補真道：“韃子官兒不降，觸怒了平章大人，一股腦兒綁在碑上，燒了。”念那碑文，“‘爾俸爾祿，民脂民膏’。哈哈，將軍曉得麼？當時燒出的膏脂還真是很多，卑職攏了攏，足點了三天蠟燭。”又接著唸叨，“‘下民易虐，上天難欺’。嘿嘿，嘿嘿，卑職看恰好相反，應當是‘上天易欺，下民難虐’。”

“平章大人賜給將軍的。”

又如昨夜，對話的主動權始終把握關鐸手中，他一會兒東，一會兒西，鄧舍心想：“薑還是老的辣。”口中道：“正要就教大人。”

“說甚麼事兒了冇？”

關鐸點頭，道：“看甚麼看？”那虯鬚將軍怒聲道：“孛羅那廝，實在可愛！箭頭上也塗了毒，屑小之輩，忒不但明。”關鐸道：“箭矢著毒，怎能算是屑小？我遼陽軍中，不也是多有效毒箭矢麼？”歎了口氣，道，“老夫老了，五十知天命，老已近六十。生逢亂世，活到這把春秋，早已滿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