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 述誌[第4頁/共6頁]

趙過在捷報上，早把霸占王京、活捉麗王的過程說的清清楚楚。方米罕、郭從龍既為楊萬虎的部曲，說頭一個見到麗王的是楊萬虎，也不為錯。難的楊萬虎這般實誠，鄧舍不動聲色，點了點頭，聽他持續往下說。

堂外轉出一班歌女，鼓瑟吹笙，歌舞高文。數個侍衛捧了幾樣物事，列隊上堂，一一擺在地上。

東風沉浸，其樂融融。

洪繼勳回身，長長一揖，道：“佳句未曾有。臣觀此花，歡樂之餘，多有哀傷。”

鄧舍灌著楊萬虎喝了很多，饒他量大，有些吃不消了。燭光跳動，焰苗映出他滿麵的酡紅。人喝酒，有的上臉，麵色紅；有的不上臉，越喝臉越白。這與活力的事理是一樣的，怒而麵紅，是為血怒，怒而麵青，是為筋怒，怒而麵白，是為骨怒。

他的親人，他的故裡。他想道：“我的親人在那裡呢？我的故裡在那裡呢？”

君臣相得，如魚得水。

“為何？”

1，蛟子蛟孫。

鞭敲金蹬響，人唱凱歌還。

治國當以忠孝，自古忠臣出孝子。鄧舍讚美的拍了拍他，轉問彆人，道：“你們呢？家中有親人的，想把他們接來麼？”

楊萬虎麵見鄧舍，奉上得勝文書。鄧舍公然大喜，當日夜間，停止酒宴，海東文武官員，三品以上，悉數列席。

他俄然想起一事，客歲玄月，他應關鐸之召，入了遼陽。關鐸擺下酒宴，為他拂塵洗塵。半年疇昔了，很多物是人非，但是，那場夜宴的景象，仍然曆曆在目。他猶自記得，關鐸問諸將之誌，亦曾問到本身。無法，他那會兒醉了，說的甚麼，全然健忘。

想到此處，有些官員就比較拘束了，驚駭失禮，落個笑柄出去，未免尷尬。鄧舍灑目一看，對他們的心機，略微有所體味，暗中一笑，袖子裡抻出拳頭，叫楊萬虎，道：“橫刀立馬，唯我楊大將軍。來，來，來。咱倆行個酒令，劃上兩拳，瞧瞧究竟誰勝誰負？”

世人沉默，神采分歧，都沉浸入了舊事。

他推開酒杯，抽出短劍，屈指往劍刃上彈了一彈，說道，“自我登丞相位，此劍保藏已久。每當夜深，常聞壁上匣中吟。你本日送來捷報，我心甚喜。可惜，可歎，我不能親臨前陣，殺敵潰營。”倒轉寶劍，遞給楊萬虎，“紅粉與才子，寶劍贈豪傑。這柄劍，就送給你罷。”

鄧舍鼓勵地笑了笑，幫他把寶劍佩帶身上，表示他返來坐位，兩人閒談幾句。他轉開話題，問道：“當日攻破王京，活捉麗王。我傳聞，頭一個見到麗王的，便是你。那高麗王，當時的模樣如何？有冇有說出甚麼話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