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二道河子[第1頁/共3頁]
那天我放工歸去,剛走半道上,忽覺空中一陣顫抖,接著就有人大喊:“不好了,地動了!大夥兒從速從家裡邊兒出來!”不一會兒,通衢上就堆積了很多村民,地裡的勞動力問訊也都趕了返來。
據放牛的知青順子說,那天下午放工以後,他牽著三頭牛去林場後邊兒的青草地上吃食。他隻去撒了泡尿返來,牛就不見了。他邀幾個林場的工人四周都找遍了,連個牛的影子都冇看著,估摸著是從燕窩山後邊兒的絕壁上掉下去了。
但是誰知,義和團活動高開低走,冇多久就被清軍彈壓。在接連不竭的圍殲下,義和團的大師兄們死的死,逃的逃。
我們去二道河子的時候已經快立春了,眼下正趕上春耕。因為全部出產隊統共才三頭牛,以是一到打急的時候,還得把人當牛使。我跟包大膽兒都下水田拉過犁,那滋味可比軍隊行軍辛苦了不知多少倍,一完事兒滿身那都跟散了架似的。用村長的話來講,就是“學習老黃牛精力嘛,不但要從實際上,更要從實際動手嘛!昂首甘為孺子牛那可不是說著玩玩的!”
當時的環境,在父母的題目獲得廓清之前,複員是不成能了。閒賦在家是坐吃山空,出門事情又無技傍身。思前想後,考慮再三,獨一的來路就隻要上山下鄉了。
早晨開會的時候,村長奉告我們,說燕窩山開裂很能夠是白日的地動引發的。派去的人四周查抄過,山座很穩,地基也冇有下陷,應當冇甚麼事兒。固然村長這麼說,不過我的內心總感覺這件事兒有些不對勁,究竟那裡不對勁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。我揣摩著得找個機遇去林場後邊兒看看。
林場前麵的山叫做燕窩山,並不是形狀像燕窩,而是這座山的後背是一整塊峭壁,每到春季,峭壁上就有大量燕群築巢,故得名燕窩山。
本著“鄉村是一個廣漠的六合,到那邊是能夠大有作為的”原則,我跟包大膽兒另有七八個知青一起坐上了去內蒙的火車。包大膽兒是我軍隊裡的戰友,原名叫做包得勝,長的膀大腰圓,皮膚烏黑,常日裡脾氣暴,膽量大,以是得了包大膽兒這麼個外號。傳聞我被逐出了軍隊,他一怒之下把告我黑狀那人給胖揍了一頓,成果也被辭退了軍籍。
因為擔憂燕窩山的裂縫會引發坍塌,因而村長派了幾個男人去林場後邊兒瞧瞧究竟,其彆人則各自散去。
我的爺爺叫做劉憲國,生於清德宗光緒八年。十八歲那年趕上八國聯軍侵華,他在山東插手了王立言帶領的義和團。倒不是憬悟有多高,實在是因為那年初冇錢冇糧,人吃人都不希奇。正所謂撐死膽兒大的,餓死膽兒小的,與其被人吃,還不如去吃人,惡是惡了點,起碼一日三餐不消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