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二道河子[第2頁/共3頁]
我的爺爺叫做劉憲國,生於清德宗光緒八年。十八歲那年趕上八國聯軍侵華,他在山東插手了王立言帶領的義和團。倒不是憬悟有多高,實在是因為那年初冇錢冇糧,人吃人都不希奇。正所謂撐死膽兒大的,餓死膽兒小的,與其被人吃,還不如去吃人,惡是惡了點,起碼一日三餐不消愁。
我們去的那處所叫做二道河子,之前本來籌議著去雲南,說那邊風景美好,是人間天國,不過卻被奉告體例滿員了。厥後聽人說內蒙也不錯,草原廣寬,地彼蒼藍,另有牛肉吃,牛奶喝。可一到處所,世人全都傻了眼了,這裡除了茫茫的望不到絕頂的原始叢林,那裡有草原,連塊像樣的高山都冇有。沿著山路走了大半天,世人終究到了目標地,二道河子村。
本著“鄉村是一個廣漠的六合,到那邊是能夠大有作為的”原則,我跟包大膽兒另有七八個知青一起坐上了去內蒙的火車。包大膽兒是我軍隊裡的戰友,原名叫做包得勝,長的膀大腰圓,皮膚烏黑,常日裡脾氣暴,膽量大,以是得了包大膽兒這麼個外號。傳聞我被逐出了軍隊,他一怒之下把告我黑狀那人給胖揍了一頓,成果也被辭退了軍籍。
期間這段時候還算清寂,我,包大膽兒還跟平常一樣,該乾嗎乾嗎。
這天下午,天氣將黑,包大膽兒從林場返來了,見他裡三層外三層的裹的像個粽子,我就問他:“我說包大膽兒,現在是甚麼時分了,你如何還穿這麼多?你不怕給悶熟了啊!”包大膽兒把衣服脫下來,搓了搓手說:“謔,你是不曉得啊,那林場子裡這幾天也不知是如何回事兒,跟長了雪蛤蟆一樣,那叫一個冷呐!明顯好天白日,太陽都刺目。但是你往那屋子裡一坐,總感受滿身冷颼颼的,我是一件一件的添衣裳,但是不頂用啊,就像是懷裡抱了塊兒冰似的。我看明兒個我得把老夫這爐子給帶疇昔。”聽了包大膽兒這話,我內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詳之感,決定明天跟包大膽兒一起去林場瞧瞧。
林場前麵的山叫做燕窩山,並不是形狀像燕窩,而是這座山的後背是一整塊峭壁,每到春季,峭壁上就有大量燕群築巢,故得名燕窩山。
我們去二道河子的時候已經快立春了,眼下正趕上春耕。因為全部出產隊統共才三頭牛,以是一到打急的時候,還得把人當牛使。我跟包大膽兒都下水田拉過犁,那滋味可比軍隊行軍辛苦了不知多少倍,一完事兒滿身那都跟散了架似的。用村長的話來講,就是“學習老黃牛精力嘛,不但要從實際上,更要從實際動手嘛!昂首甘為孺子牛那可不是說著玩玩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