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一五回 醉也難[第1頁/共3頁]
眼下能睡著的人纔是有福分的罷?
大半壇酒纔剛下肚,周綽便迷含混糊歪在地上,緩緩地合上了眼。固然舌頭已經直了,說話也非常不清楚,周綽卻還不肯溫馨下來,幾次輕聲說著“父親為何如此心狠”,說了十來遍才終究睡著。
想到手裡另有酒,周繹又一口接一口的漸漸喝了起來。
他酒量本就不小,常日又常跟著軍中將士混,七八壇酒原不在話下,但擱在昔日,九壇酒下肚他便有些含混,走路也不穩了,再多的倒是冇喝過。哪曾想本日喝了這些,身上比常日還要乏力,腦筋卻比甚麼時候都更清楚。
嘴是閉上了,話也說了很多,心中的不快卻還是揮之不去。周綽也學著周繹的模樣,抓過一個罈子來就舉起來,何如他已經醉得短長,手上冇甚麼力量,竟不能舉起罈子來。周綽苦笑出聲,眼淚一嚮往下賤,雙手抱著罈子就往嘴裡倒。
寶兒內心罵了句娘,回身“噔噔噔”跑到院門上,讓人再抱四壇酒過來。常日他倆復甦時應當還能各自再飲個三兩壇,這會子表情都不好,一定喝得了那麼多。不過既然說著悲傷事,保不齊還要再飲,還是預備著好一點。免得稍後冇酒了還要說話,未免過分復甦,怕要徒感悲傷。
“要麼是刀劍,要麼是服毒,要做得像,也就這兩樣了罷!”周繹說著今後一靠,靠在了廊柱之上,任憑眼淚直流也不去擦,對周綽背麵那句“是否抱怨”卻不答覆。
誰曉得周紀是否另有抱怨呢?想來他情願入燕,必將做足了籌辦,誌願就死。但是甘心一定無怨,無怨一定不悔。好好的世子之位拱手讓人,更要把命都奉獻給彆人的雄圖大業,哪有幾小我內心能不生怨?
旁人隻聽了周綽第一句話,便曉得不幸虧這裡待下去,見寶兒急著攆他們,都巴不得地躲了起來,一眨眼的工夫便散得無影無蹤。
是無可何如吧?因為再無旁的前程,便更不想讓人瞧輕了他,乾脆誌願前去臨水,還可自欺欺人地說,將來魏國得了這天下,有大半是因他周紀捐軀換來的,史乘上也隻會記取他的功績。
周綽伸手去抓酒罈子,不料周繹搶在前頭將最後剩的小半壇一飲而儘。周綽冇法,隻得往四下裡看,翻了身邊幾個卻都是空的,隻能倒出幾滴罷了。
周綽的第一句話,便是問周紀走得是否利索。
也罷了,既然不能醉,便再喝就是。
待周綽提到陽筠時,周繹便不再一口一口地喝了,竟又如開初那般舉起罈子死命往下灌。
周繹卻彷彿越來越復甦。
可週紀為何那般決然踏上東行之路,非常派合地去臨水送命呢?
獨留了他們四人在這廊上。
“纔剛讓人去取了,頓時就到。”寶兒一句廢話也不敢多說,恐怕惹毛了他倆,內心卻抱怨那些小廝辦事不力,這麼半天了也冇把酒抱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