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我本青都山水郎上[第1頁/共11頁]

老林苦歎一聲，曉得少爺是個空心大蘿蔔，隻得自行取出一錠銀子，朝海上喊道：“朋友，我們是浙江來的客商，要給魏寬魏老爺子拜壽，請準入港。”說著便將銀子扔了疇昔。舢板上的男人接住了，又挑起長長的竹竿，但見竿上捆綁了一麵錦旗，從舢板下遠遠送來，另以漢語喊話：“朋友，把布旗懸到你們的桅杆上，跟著我們來。”

王魁指著劈麵桅杆，笑道：“瞧，這東洋人以菊花為記。十六瓣菊是日本皇徽，八瓣菊則是賞賜給處所大名的。你瞧他們的菊花共有幾瓣？”

崔軒亮顫聲道：“甚麼？還要搬啊？你們……你們本身不能扛麼？”老陳道：“我們年紀大，身子差，動不動便閃了腰。”老林也道：“是啊，平常二爺嫌我們力小無用，向來親身搬運。現下他也受傷了，怕隻要靠少爺一人啦。”

麵前的叔叔一輩子辛苦，想他童年在戰亂裡度過，中年時大哥又先他而去，現在臨到老來，還受儘了苦。想起那些朝鮮武官的霸道，本國官員的勢利，崔軒亮握緊了拳頭，淚水不由奪眶而出。

崔軒亮喃喃隧道：“他本身不來麼？”天絕僧道：“王大夫說他累了一整天，得好好睡上一覺，隻能請小僧幫這個忙了。”

崔軒亮歎道：“曉得了，曉得了，另有彆的事麼？”

他見本身還光著腳丫，便穿上了靴子，問道：“對了，我叔叔呢？他好些了麼？”

生孩子，便得討老婆，老婆越多，孩子越多，此乃千古穩定的六合正理。想到此處，崔軒亮俄然理直氣壯起來，當下伸脫手去，便把小獅子當作了夢中戀人來抱。不幸小獅子爪子亂揮，掙紮不依，崔軒亮卻也不加理睬，垂垂鼻鼾響起，便已沉甜睡去。

崔軒亮驚道：“甚麼？你……你要走了麼？”

天絕僧淺笑道：“施主開暢天真，絕無一用心機城府，貧僧豈會晤怪？”崔軒亮放下心來，又道：“大師，您究竟是去煙島做甚麼的？不會是來給魏叔叔拜壽的吧？”

“告彆了，告彆了……”眼看天絕僧頭也不回地走了，點蒼小七雄也揮手道再見，一起走下了船舷。不孤子用力拍了拍崔軒亮的肩頭，聲若洪鐘：“老弟，你忙你的，我們就不打攪啦！”王魁道：“是啊，我們先去找堆棧住，一會兒等你忙完了，老朽再來找你喝酒。”

“財了！財了！”瞬息之間，港邊喝彩聲大起，有說漢語的，有喊東洋話的，有叫朝鮮語的，總之各國聲腔，應有儘有，大家字句雖異，卻都有誌一同，一齊哈腰撿錢，大不義之財。老陳見狀不妙，便率著眾船伕疇昔擯除叫罵，就怕肥水流入外人田。

“冇錯。”老趙走了，這會兒老李也來現身彌補了：“少爺，您一會兒找好了客店，得拿著二爺的名帖，先去島上的‘魏莊’一趟，告訴魏島主的管家一聲，讓他們曉得二爺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