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寄真心[第1頁/共4頁]
天子看著她腫得跟桃子似的眼睛,笑了,半晌後緩緩舒了口氣:“天如許冷,這雪也不知要下到甚麼時候,從今今後,簌錦這名字是不能叫了,你就叫――”
昭陽昂首看他,眼中漸漸蓄起了熱氣:“不,您不會明白的。”
天子口舌發乾,卻隻能欣然望著她,不甘心腸問一句:“你要的到底是甚麼呢?朕甚麼都能給你,你為何就不肯留下來?”
“朕如果讓你成為女官,就算到了二十五也不必出宮,你能夠享用宮中的繁華繁華,能夠不再做本日這個凡事都服從於其他女官的小小典膳。如果如此,你可會留下來?”
昭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,她想插科譏笑像常日裡那樣引他發笑,最好笑過以後一了百了,她無需答覆這個題目,他也不消記得方纔說過些甚麼。可天子定定地看著她,那樣姣美的人滿眼都隻她一人,隻她那惶恐又無措的好笑模樣。
可天子卻由始至終都曉得,他隻是冷眼看著,直到五年時候到了,皇權已然安定,陸家的罪行也全數把握得一清二楚。因而那場汗青上赫赫馳名的放逐權臣大案便產生了,□□便是陸家欺上瞞下,將女童冒充男兒請封世子。
昭陽望著天子,到底是冇能說出半個字,哪怕心中波浪滔天,她也未置一詞。
他越說越不成模樣,的確把當年管束嬤嬤和孔賢人的話都給忘到姥姥家去了。誰傳聞過宮中之人能夠隨便出宮的?哪家皇宮的女官還能每年休沐,下江南的下江南,逛八寶街的逛八寶街?俸祿這類東西都是朝廷官員的,她一個小小女官何德何能,還能享用這報酬?
天子一向記得昔日尚為太子之時,受儘摧辱,不受正視,當時候連不求有功,但求無過都做不到,隻因他就是甚麼都不做,隻要被四弟和靜安皇貴妃一調撥,父皇也會感覺他礙眼,隨隨便便便是一頓叱罵。
可那卻不是天子第一次見到她。她出世時,他就抱過她,小小的孩子尚在繈褓裡,陸家人都說她是個小公子,卻不知他早有眼線在陸家,心知肚明她隻是個女童。定國公無後,獨子又於數月前為庇護四弟而身亡,那老頭子因獨子之死,完整喪失了鬥誌,乃至恨起了四弟,連兵符都不肯再交給他,這點私心終究製止了一場兄弟間因皇位而策動的兵變。
留下來吧,這帝王的日子孤零零的,他真不想孑然一身坐在那大殿之上一輩子。他也想有人陪著他坐在天光濛濛時用早膳,也想下雨天有人抱著他說不怕不怕,也想在碰到彆的女人奉承獻身時有人挺身而出,像是護犢子一樣張牙舞爪地將他護在身後,也想在一心巴望親吻她的時候,能夠毫不躊躇靠近她,親下去。
可天子卻不容她迴避,隻曉得本日好輕易開了這個口,他真想曉得她為何成日裡都盼著離宮。他待她不好嗎?她不是說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嗎?他既然那樣好,她又為何不肯留在宮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