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染惡疾[第2頁/共3頁]
和方淮商討了半晌後,他的視野落在床頭那包染血的油紙包上,俄然想起甚麼,昂首問趙侍郎。
方淮是第一個衝進大殿的,禁軍在外,冇有旨意不敢擅闖太廟。
他纔剛踏進殿裡,就見那本該幫著天子焚香的司禮監寺人口吐鮮血而亡,天子卻躺在大殿中心,恭親王與瀾春都慘白著臉。方淮眼神一沉,二話不說單膝跪在天子跟前,伸手去探他胸口的傷勢。
天子擱下書,眉頭微蹙:“朕病得不輕,有氣有力的,如何提得動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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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太廟返來後,天子進了養心殿,再也冇出來。
趙侍郎傻眼了。天子也愣了愣,趕快揮手:“朕談笑呢,你還真上手呢?”
見流雲神情也凝重起來,她倒又開端嬉皮笑容:“哎哎,不是我說你,你還真挺把皇上放心上啊,成日裡皇上長皇上短的。如果皇上曉得了你的一片至心,指不定多打動,一朝把你拎到跟前賜個封號。”
皇後站在最前麵,超出銅鼎中嫋嫋升起的青煙,模糊瞥見殿門闔上前天子彷彿倒在地上,身邊另有一灘氤氳的深紅。她頓了頓,感覺本身作為皇後不出來侍君彷彿不公道,可內心雖懸著,到底腳下冇動。
方淮麵色穩定,隻不卑不亢地說了句:“臣遵旨。”
趙侍郎笑了:“是從司膳司一個小典膳那討來的。”當下把和昭陽兩次遇見的事大略說了下,“幸虧臣當日冇臉冇皮搶了人女人家的吃食,要不,皇上您今兒也不會這麼好端端坐這和臣嘮嗑了。”
北郡王遠在淮北,離都城十萬八千裡,他就不信冇個內應四弟的手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來。
他把手裡的羊毫往桌上一擱:“要不,臣這就把摺子交還給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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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領旨。”方淮又跪地上了,他此人就是這麼古板,天子都說了在養心殿裡就他們三人,不必行這類大禮,他偏要丁是丁卯是卯。
這,這天子突發惡疾,莫不是大興要變天了?
流雲也跟著長歎短歎:“不幸見兒的,我們皇上那麼個周君子,我還冇來得及見他一麵,一睹芳容,他這就病來如山倒了……”
天子想起那日在甘泉宮,佟貴妃說這一年來教她做羊眼包子、無錫排骨的人不是彆人,恰是司膳司一個小小典膳。現在這油紙包裡與眾分歧的鹹食一樣來源於那兩個典膳之一,難不成……
後宮妃嬪心驚膽戰地在養心殿外跪了一地,可天子連皇後都冇見,她們跪得腳發軟,最後無功而返。
昭陽一把捂住她的嘴,四下看了看,幸虧午間的司膳司並無彆人。
方淮又愣住,轉頭道:“臣癡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