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心語[第1頁/共4頁]

（待續）

“你的事，此次我幫你擋了，不過下不為例。”鄭瀅道，“奴婢和仆人，是一條船上的人，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。你是個明白人，想來不須我多說，今後該如何做，你本身想清楚，總之萬事謹慎，切勿行差踏錯，害人害己。”

然後對聖瑞宮的囚禁，也悄悄消弭了。

蕙羅原覺得鄭瀅會因聖瑞宮之事扣問她，叱罵她，乃至懲罰她，但是竟冇有，連續多日都完整如常，見了她也隻是談職務之事，無一語提及聖瑞宮。

“蔡王……現在如何了？”蕙羅終究忍不住問。

小渾家點點頭：“他的包應當比我的多。”

曾布看看奏疏，答覆白諤道：“此事須與三省籌議。”

而待她在蜂場大門外回身後，趙似現身於火線宮牆轉角處，黯然目送她，直到她蕭然遠去，消逝在他視野絕頂。

蕙羅但見一列內侍與渾家的步隊正從宮城內往外走，迤邐不斷，似稀有百人，都揹著行李，此中很多人還被持兵戈的宦者押送著，一起大放悲聲。

一念及此，但覺畢生皆苦，穿行於這巍巍皇城的紫樓金閣、碧甃銅池之間，亦覺意興闌珊，鬱鬱不歡。

“禁足幾天後官家撤了看管的人，不過他至今閉門不出，太妃也如此。”鄭瀅答覆畢，凝睇蕙羅，“公然是你。”

大宋明令內侍不準言國事,此中層寺人竟然自擬奏疏欲進呈皇太後,委實匪夷所思,眾臣皆群情紛繁,訝異不已。

走在步隊最後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宦者，兩鬢微白，緊抿的唇角有一種蕙羅熟諳的固執感，走得大步流星，隻是臨出宮門時行動稍歇，朝聖瑞宮的方向有一瞬的回顧。

他一喜，站起接過，伸手想攬她，她當即退後，輕聲道：“這玉露散大王多抹幾次，很快會好。大王保重，奴家辭職。”

白諤遭貶後，趙佶宣佈蔡王與定王不令從靈駕西行，對眾臣稱蔡王自請留下侍母疾，聖瑞宮甚喜，因她本就不肯兒子遠行。

蕙羅認出他恰是那晚為她和趙似遮擋的寺人。

旋即回身想走，趙似卻敏捷擋住了來路，對她道：“好久未見，我們說說話。”

兩人隨後都無言，隔著一道門背靠背後坐著，冷靜相守不相見，直到銀漢無聲，玉蟾清冷，月上柳梢。

三省官員商討後以為不須進呈,但是此事已傳開，太後很快傳聞,特命人取了奏疏來看，看完對奏疏不置一詞，但對趙佶道：“這白諤是聖瑞殿中人，蔡王小時候多由他教誨，蔡王現在行事才極不近道理。”

“這些，是聖瑞宮的人。”鄭瀅向蕙羅申明，“大火以後太後要求嚴查聖瑞宮一乾人等，凡是有錯處一概逐出，很多人還會受刑或削髮。”

蕙羅立於高牆之上，蕭瑟風中，看著這一群大部分還很年青的宮城的囚徒，拖著沉重的法度，縛著運氣的桎梏，踏上前程未卜的來路，不由頓生寒意，身心皆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