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畫論[第1頁/共4頁]

蕙羅但見畫的是一水岸汀渚，水中芰荷迭映，岸邊煙樹迷離，碧蔭凝翠，流靄相繞，樹蔭中又模糊暴露屋舍數間，氣象清幽喧鬨。

趙佶笑道：“黃筌雖為大師，亦有觀物不審之時，傳寫物態，的確不如崔子西。”

（待續）

蕙羅比較再三，然背工指畫卷道：“第一幅應當是崔白先生畫的，第二幅是官家畫的，第三幅是吳先生畫的。”

然後又向二人解釋：“她算是半個洛陽人，以是讓她來看看。”

吳元瑜先取過撫玩，讚道：“字若插花美人，舞笑鑒台。”

吳元瑜忙請她恕其衝犯，又道：“如此，便是在官家身邊耳濡目染的了。”

蕙羅歎道：“我入宮時才五歲，途中氣象記不得了。”

蕙羅答覆：“未曾學過，隻是每年秘府暴書時都會去看看。”

蕙羅道：“上好的沉香用明火焚，其煙嫋嫋而上，如絲如絹，固結不易散。若以手指牽引寫字，那煙縷構成的筆劃，大抵就是官家草書的模樣。”

第一幅畫麵上竹葉寥落，蒹葭荒廢，一隻落單的雁孤守水岸，縮頸低首，設色素淨，意境蒼寒。

這幅畫的是秋汀蘆花雙雁，空中另有飛雁一隻，設色都麗，勾畫邃密。蕙羅凝眸看看，指著畫麵上那隻展翅高飛的大雁道：“此雁在天上平飛，脖頸和雙足都直直地伸長，但是飛鳥如果伸足則會曲頸，伸頸則會縮足，如許畫不公道，以是這隻大雁隻能養在畫裡了。”

內臣再不敢多言，清脆承諾，捧著畫拿下去裁了。

這幾字寫得超脫流麗，輕巧誇姣，蕙羅亦悄悄讚歎，想了想，對趙佶道：“官家這字是焚著香練出來的罷？”

大宋宮城秘閣中藏有大量曆代及古人書畫，每年夏季都會取出曝曬以防潮，稱為暴書。

蕙羅道：“崔先生的畫氣象蕭疏，大雁像是野生的；官家的畫纖巧精美，那大雁也非常姣美，翎毛似一根根梳過，像是養在瑤津池畔的；吳先生的則介於二者之間，大雁能夠是吳王府的罷，以是我如許猜。”

趙佶等兩兩相顧而笑，皆撫掌稱妙。趙佶問蕙羅：“你學過書畫？”

趙佶又要犒賞蕙羅什物，蕙羅堅辭不受，稱獲官家題詞已是莫大殊榮，不敢再領其他犒賞。趙佶遂作罷，另取了本身一幅山川圖卷，遞給蕙羅，道：“傳聞元符皇後對書畫也很有觀點，你且帶這幅給她，請她點評一二。”

半晌後內侍取黃筌畫作過來，展開請世人撫玩。趙佶讓蕙羅批評：“你再看看，他的大雁是養在那裡的。”

言罷命人展開趙令穰山川圖卷數幅，讓蕙羅賞識。

趙佶朗然笑：“我還不如你呢，從小到大，連朝陵太後都不讓我去。”

“那這繁華氣與我的有何分歧？”趙佶問。

蕙羅淺笑說不敢：“有繁華氣象是真的，但清雅不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