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晝眠[第2頁/共4頁]

趙佶常留蕙羅在福寧殿待大半日,乃至午膳都常常是兩人相對進食,批閱章疏,遊園觀花,不時命她陪侍,一時寵渥,六尚當中無人能及。

當時是淩晨,外間猶有未儘的清秋雨,化作從簷上滴落的散珠碎玉,染濕了氛圍。一陣輕風從簾外吹來,趙佶展開眼,淺笑問蕙羅:“感遭到了麼?”

蕙羅臉更紅了,訥訥道:“我……”

“記得的。”蕙羅旋即吟誦道,“花氣薰人慾破禪,表情實在過中年。春來詩思何所似,八節灘頭下水船。”

趙佶大笑:“以是我愛聽你批評書畫。轉頭教教畫院的官兒去,他們每次看了我的畫倒是想拍馬,但總拍不到點上。”

他展開詩帖給她看,講授道:“張旭、懷素作草書前皆先醉酒,然後儘情揮灑,是以筆跡變幻莫測、入迷入化。而黃庭堅不喝酒,草書全在心悟,以意使筆。他常居禪寺,坐觀江山,筆下有江山畫意。這詩帖用筆緊峭,瘦勁奇崛,正如八節灘意韻。他又愛察看江中海員蕩槳拔棹,以是筆劃深淺縱橫,也像行舟手勢。”

蕙羅低首道:“我隻是瞥見喜好的就強記下來罷了,也不求甚解,這詩的意義也不是很明白呢。”

“所謂‘花氣薰人慾破禪’,就是如許罷,”他對接踵跟來的蕙羅說,“任你如何禪定,當花香如蓮步翩翩的美人衣袂一樣拂過你的臉,老是會令你忍不住起家看望。以是你那微雨破禪香的名字,真是獲得好。”

`P`*WXC`P``P`*WXC`P`  蕙羅第一次給趙佶梳頭時他彷彿尚未完整復甦,非常溫馨,涓滴未與蕙羅調笑,話亦未幾,大多時候像在閉目養神。

他足足睡了一個時候才起家,蕙羅為他清算好衣冠,送他出門。

趙佶說:“花香的行動。”

(待續)

今後教蕙羅觀賞書畫、習字臨帖成了趙佶常做的事,每天讓人從秘閣送來各種名作,南朝手帖唐朝墨寶無所不有,皆耐煩地向蕙羅一一講授,再鼓勵她說出本身觀點,隨後教誨她臨摹。蕙羅研習以後也頗見效果,與趙佶對答常令他會心淺笑,字也寫得越來越好。一日,在看過她隨興而寫的字後,趙佶笑讚:“不錯,再多練練,也能達到‘宛然芳樹,穆若清風’的境地。”你有這靈氣,倒像是我親mm呢。”

蕙羅淺笑道:“是黃山穀的詩好。若非看過他這一詩帖,我是想不出這名字的。”

蕙羅頓悟,斂衽一福:“妾謝官家犒賞。隻是官家禦筆寫生,形神兼備,用作床屏,卻恐淩晨鳥兒爭鳴,擾人清夢。”

蕙羅隻好取來香具,在案上爐中打了個篆香,用的是梨汁浸蒸過的沉香粉,撲滅後煙縷如絲,浮升尺許後暗轉迴旋,卷出一個斑斕旋渦,帶著那清甜的香氣在室內持續流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