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 香席[第4頁/共6頁]

蔡攸連聲道“有理”，欣然疾步走到林司飾身邊坐下。

侍女出了閣子，向蔡攸處走去。蕙羅看看案幾上的香箋，再顧蘇意墨，以目光扣問他是否應由他謄寫。蘇意墨擺首，抬高聲音在蕙羅耳邊道：“這些雅集，香箋多書以詩詞，我寫不來這些，你寫吧。”

蔡攸一攤手：“我將它帶來就是要焚的，這塊香若能博才子一笑，葬身炭火與葬身魚腹有何辨彆？豈會憐惜！”

蕙羅隻得提筆，想了想，在香箋上寫下七個字。

見唐妙儀寬裕不能語，林司飾對蔡攸道：“唐縣君的龍涎香已品，殷女人是遠道而來的客人，理應請她稍坐半晌，熟諳了香席程式，稍後再焚香。蔡至公子先請？”

唐妙儀仍嗤之以鼻：“我看還是假的，不然偌大一塊，你也不捨得扔進水裡。”

林司飾道：“龍涎香非常珍稀，我記得我幼年初入尚服局時，聽聞當時奉宸庫所藏古龍涎香，亦不過二兩。慈聖光獻皇後偶以一豆大的香塊薰之，披髮的香味若異花氣，芬鬱滿座。那種龍涎香，豆大一餅便值百緡錢，且還買不到。隻要帝後極其靠近的內侍都知才獲賜一餅，他們以金玉為香囊，貫以青絲，將這粒香佩於頸上，衣領摩挲間異香不斷。但那今後，我就冇有見到龍涎香真品……”

蘇意墨細品一番，目意漸冷，單手將香爐遞迴給侍女，明顯是絕望的。

蔡攸聞言悠然看向唐妙儀，唐妙儀側首向前，拋了一個白眼給蔡攸，嘀咕道：“客隨主便。”隨即徑直先今後院走了。

在蘇意墨摟住蕙羅腰那一瞬，她瞥見林司飾背後的屏風被人自內推開，一個長袖翩翩的身影倏然閃現，但是不及看得更多，那人及水榭中統統氣象已如池邊飄落的紅葉普通，消逝在她身側流過的風中。

蕙羅倉促提筆，在香箋上寫了“草物”兩字，給蘇意墨看。蘇意墨會心，替她答道：“我家仆人是說，此香除了花香，還包含草物之氣，聞之似走在花圃小徑中，花香中隱含草木香泥土香及水氣，此香品似非純為薔薇水浸沉。”

林司飾接過香箋，一邊細看，一邊垂目反覆吟這句詩，似在考慮。而唸到“日暖”時，她身後屏風以內有瓷器墜地聲，彷彿有誰失手摔了杯盞。

林司飾叮嚀侍女：“快喚人把香藥從池中撈出。這等珍稀之物，切勿冇於魚吻。”

唐妙儀質疑：“這香形狀很醜，也不甚香，安知是龍涎香真品？”

蔡攸收回目光，回身對唐妙儀，道：“真龍涎浮於水則魚集，薰衣則香不竭。”

唐妙儀聞言道：“我倒感覺這香方妙不成言。若用薔薇水浸沉，香則香矣，但過於濃烈，且完整壓抑沉香，香韻無層次，不若林姐姐這香，清雅甜美，又有幾重香韻，耐人追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