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、燭殘[第2頁/共5頁]

這比方卻也不得當，那油蠟實在不是向下活動，而是緩緩向上爬動的，如有生命般。

氣憤，偶然候是用來粉飾驚駭。

燭火搖擺，李壬撲倒在地，存亡不知……

此時藏經閣火勢更烈了幾分，熱浪劈麵，李壬忙拉住慧光衣衿帶著他後退兩三步。

與四周格格不入，如站在另一個天下。

李壬忽的想到，大雄寶殿內一眾和尚卻還性命攸關，他拉著慧光，手指著大雄寶殿道：

他跌坐在地，神采煞白，腿抖如篩糠。

慧光點頭，閉上雙目。

但從始至終，覺性隻看了他兩眼，便再冇重視他，隻淡然平視火線虛空。眼神通俗、滄桑，冷酷得不似人類，罩著半黑半白的僧袍，紋絲不動。

“善哉，初入佛門者，從持戒開端，分為持境，識境，我境，沙境，一境，劫境。此六境，未達者不能瞭然，貧僧亦隻知若證了劫境，便如菩薩，萬劫不滅。可我那覺性徒兒……清楚未證識境，卻已觸到劫境，唉！”

“大師請講。”

李壬氣急，扯住慧光胸懷怒道：

李壬使儘吃奶的力量，搖搖擺晃站將起來，雙腿不住打擺子。瞥見覺性腳下具具白骨，想起剛纔那些油蠟，一股火焰從胸中燃起，他雙目通紅。

慧光合上李壬雙手，神采凝重：

……

白骨築蓮台，血肉淨法身。

那珠子彷彿跳動了一下，在手中碰撞，音如金玉交擊，李壬肝火莫名就停歇了。

“無妨。去與不去，倒是你的緣法，貧僧另有要事。”

無數隻燭架包抄大殿，搖擺無數燭火，傾瀉出黃油油的光。

寒月染上火紅色，夜空被燒亮，冊頁嘩啦啦燃儘後，熱風中，黑絮飛舞。

……

“如此說來，那怪和尚怕不是隻差一步便要登天做了菩薩？”

浮圖埋舍利，金殿養慧根。

慧光禪師聲音非常衰老沙啞：

佛像腳下空無一人，著魔僧眾不知去處。

青銅大佛上覆著一層油蠟，彷彿有人在大佛頭頂點了無數紅燭，紅色的燭淚熔化流下來。

擺頭看向毗盧遮那佛像，瞳孔驟縮！

“如是我聞，爾時十方無量天下，統統諸佛，或疇昔世，或未來世，悉聽聞我願。轉輪存亡，無始無明，彼時我求通宿命，以此一報身，願受眾生苦。”

覺性深深望著他手中佛珠，對他微淺笑了一笑。

狠惡咳嗽，每咳出一分氛圍，喘氣時，口鼻卻被堵住。

藏經閣烈焰熊熊，四週一片通紅，火光映照著一老一少麵色明暗不定。

“嗬……呼……嗬……呼……”

“我還看到他身下圍著一大群和尚，皆是著了魔的麼？”

李壬忽而有點不幸他，心想此人怕也是孤傲的吧。

李壬忙道：

俄然他笑了，麵色平和，盤腿打坐，合掌誦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