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六八章 顛沛[第2頁/共4頁]

杜甫點頭道：“我這算甚麼苦？你是不曉得百姓之苦了。你可知這場兵變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麼？你可曉得從洛陽到長安，我大唐中原之地已經成了甚麼模樣了麼？安祿山這個狗賊馬隊造反縱兵劫奪殛斃，百姓們死了多少人你曉得麼？數百萬百姓四周避禍，客歲那場大雪凍死了多少人你曉得麼？隻要想一想當時的景象，我的心便劇痛非常。百姓們何罪，要蒙受如此的磨難？”

王源挑起大指讚道：“杜兄好膽色，此乃懦夫之舉。”

杜甫著話，眼眶當中竟然微有淚光，他伸手悄悄擦拭眼角的淚痕，慘淡一笑道：“王兄弟，抱愧跟你這些話，我失態了。”

杜甫淺笑道：“我將妻送回了郴州故鄉安設以後便一起北上了，我的一名老友在範陽為官，他見我在都城無著，便邀我去邊鎮為吏。我當時窮途末路，便承諾了他去了範陽。”

王源擺手謙遜幾句，兩人喝了幾杯酒，王源問道：“杜兄入蜀倒是先來到了梓州，這明杜兄是從下方的蜀道而來，我有些事情想問一問杜兄。”

王泉源歎道：“大家有杜兄這份心力和膽色，局勢何至腐敗至此。但是城破以後，杜兄如何走脫的？”

杜甫點頭道：“我那裡是甚麼懦夫？可惜手中筆不能殺敵，我隻能去拿起兵刃了。我曉得我一人之力做不了甚麼事情，但多一人之力總比少一人之力好，我要儘我小我之力去做我該做之事。但實在我也曉得，長安是守不住的。民氣浮動，兵力匱乏，禁軍的戰役力堪憂，那是絕對不成的，但我總想殺一人是一人，哪怕戰死在長安，也算是儘了我的一份力。”

王源笑道：“那是最好。”

杜甫想了想道：“據我所知，叛軍大肆擴大兵馬，這一個多月的路上路程，我見到了叛軍大肆拉夫入軍的景象。那日我夜間讚揚山東麵的石壕村，半夜裡便有叛軍兵馬入村拿人。我躲在地窖裡一夜，到天明時，投宿的那一家老嫗和季子皆被抓走入軍了。天明聽那殘障倖存的老翁所言，他們都被抓起來去修建棧道了。我來時冇敢從棧道處走，翻山而過的來此，不知這個動靜是否有效？”

杜甫點頭歎道：“墮淚又有何用，我雖恨不得以身相代，卻又能如何？朝廷一錯再錯，於潼關之戰自毀長城，竟然讓叛軍攻陷了都城，的確是奇恥大辱。陛下拋下全城軍民西幸，百姓們卻苦了。局勢腐敗至此，到底是誰之過？”

杜甫抬頭深思了半晌道：“兵馬倒是有，巴山以東秦嶺一帶的州府都為叛軍所占有，以是這一起上我常常碰到叛軍的兵馬。但大股的兵馬倒是未見。王兄弟的意義是要問一問山那邊的敵情是麼？”

杜甫道：“王兄弟但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