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六八章 顛沛[第3頁/共4頁]

那走來的中年男人恰是杜甫，但見他麵龐蕉萃，髮髻微亂，穿戴一件已經多處襤褸的棉布春衫，顯得甚是頹唐。但是他雖穿著不堪神情怠倦，但腰桿還是挺的筆挺，眼神中還是閃動著不平的火苗。

杜甫喝了幾杯酒後，烏黑的臉上微微有些泛出紅色來，聞言放下筷子，用布巾擦了擦嘴巴，輕聲歎道：“王元帥有所不知……”

王泉源歎道：“大家有杜兄這份心力和膽色，局勢何至腐敗至此。但是城破以後，杜兄如何走脫的？”

“先莫，隨我回落腳之處詳談。哎呀，當真是大功德，大功德啊。”

王源哈哈笑著上前，一把抓住杜甫的手臂，高低打量道：“難怪本日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，左眼亂跳，本來是故交來訪。”

杜甫抬頭深思了半晌道：“兵馬倒是有，巴山以東秦嶺一帶的州府都為叛軍所占有，以是這一起上我常常碰到叛軍的兵馬。但大股的兵馬倒是未見。王兄弟的意義是要問一問山那邊的敵情是麼？”

王源笑道：“杜兄是傲骨之人，豈是我能對比的。我為楊國忠效力，早已罵名滿天下，不過我是不在乎的。”

王源笑著挽著杜甫的手臂，兩人相攜下城，一起來到王源落足的梓州府衙後堂住處，王源命人上了酒菜，和杜甫相坐把酒而談。杜甫也確切好久冇有飽餐了，也不推讓，酒菜上來以後大口開嚼，吃的津津有味。

杜甫著話，眼眶當中竟然微有淚光，他伸手悄悄擦拭眼角的淚痕，慘淡一笑道：“王兄弟，抱愧跟你這些話，我失態了。”

杜甫道：“王兄弟，來忸捏，這幾年我四海流落，還是一事無成。天寶六年的春季，我便分開都城了，因為我在都城毫無建立，不得不分開長安。”

杜甫點頭道：“我這算甚麼苦？你是不曉得百姓之苦了。你可知這場兵變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麼？你可曉得從洛陽到長安，我大唐中原之地已經成了甚麼模樣了麼？安祿山這個狗賊馬隊造反縱兵劫奪殛斃，百姓們死了多少人你曉得麼？數百萬百姓四周避禍，客歲那場大雪凍死了多少人你曉得麼？隻要想一想當時的景象，我的心便劇痛非常。百姓們何罪，要蒙受如此的磨難？”

兩人談談，喝了很多的酒。兩人都算是文人出身，話題不免觸及詩文。杜甫取了本身在這一起東來的避禍路上寫的幾首是非詩句給王源看，當王源看到那句‘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’時，不由唏噓不已。再次看到這些詩句，想起本身這數月來的經曆，杜甫也是表情煩悶，感喟不已。

杜甫苦笑著點頭，伸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，神采痛苦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