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蕙質[第2頁/共4頁]

他的呼吸有一瞬的呆滯，忽又輕咳了數聲，身子似在微微發顫。

聽聞天子與姐姐冰釋前嫌，阿沅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下。正巧這日蒔香也未上值，便拉了她來與靖嶼一同玩耍。

阿沅含笑：“都跑去了雲台宮是嗎？”

靖嶼那裡肯放過，喧華著還要學，阿沅冇體例，又試了幾次，還是總接漏了一個子兒。之前一向默不出聲的蒔香，卻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，淺笑問道：“不如讓我嚐嚐？”

正說著話，前頭蒔香來回：“皇上，太後孃娘醒了。”

靖禎黯然笑道：“你說的話，倒是和母後當日所言，有幾分類似。”

阿沅笑道：“那裡如許糜費了，不過是前陣子四皇爺不謹慎打碎了太後的一隻玉貔貅，太後倒也冇見怪。我看著怪可惜的，便把幾顆大一點的碎玉留了下來，叫人磨了邊角，留給四皇爺拈石子玩兒。”

說完將石子往他麵前一放，便要分開。靖嶼忙拉了她的胳膊：“姐姐，我熱。”

靖禎大為不測，神采很有些嘲弄的意味：“那日朕見你冒死保護蘭妃，蘭妃也死力救你性命，原覺得你們姐妹情深。”

這套行動緩慢，其間隻見她手掌翻覆，石子兒高低抖落，令人目炫狼籍，靖嶼不由擊掌讚歎：“這個姐姐也很短長！”

阿沅道：“楊尚書的夫人，白氏。”這些天她想了好久，姐姐再如何豪情用事，也會顧及家屬的職位和顏麵，不然當年也不會服從父母之命嫁給肅親王。姐姐向來最是恭敬她的母親，這類時候，讓白氏進宮親身勸說，或許是獨一的體例了。

不出太後所料，這一道懿旨下去，靖禎馬上拜訪了長寧宮。再見他時，卻見他描述蕉萃，所謂憂思難明、黯然神傷，約莫不過如是。那日恰逢太後在午休，而阿沅也是在殿外守株待“帝”了好久，才見了天子，便以四皇爺的名義將他請到了後苑。

三日以後，因蘭嬪久病不愈，天子下旨，宣召其生母、戶部尚書楊似道的正室、正三品誥命夫人白氏入宮進見。又過了三五日，傳來蘭嬪的病情垂垂好轉的動靜。當天早晨，便傳聞天子翻了蘭嬪的綠頭牌，以後他連續三夜，都歇在了雲台宮。

蒔香起家施禮，一張鵝蛋臉上帶著謙恭的笑意：“四皇爺過譽了，奴婢不過是雕蟲小技。”

那粗使宮女坐在爐子前麵，也朝他們這邊忐忑地看了一眼，蒔香溫聲道：“你有甚麼話就說吧，彆惹得阿沅心急。”

靖嶼依樣學樣，很快就玩到了六枚石子。阿沅看他學得這麼快，不由盜汗漣漣，想起了小時候與楊慕芝和如霜一同玩這個，她老是最早落敗的阿誰……果不其然，她在試圖演示如何齊抓六枚石子的時候，馬失前蹄，僅抓住了五個，隻好訕嘲笑道：“這個奴婢玩不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