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蝶幸[第3頁/共6頁]

誰知好景不長，靖祈太子十九歲那年遭奸人讒諂，被誣企圖謀反。厥後雖得昭雪，但是建昭帝脾氣多疑，狐疑生暗竇，此事以後天子多次因小事怒斥太子，又垂垂蕭瑟於他。太子從小隆恩重寵，何曾受過這等委曲，不出一年的工夫，竟積怨成疾，放手人寰了。建昭帝痛失愛子，自責不已，而那皇貴妃就這麼一個獨子，更經不住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斷腸之痛，就此一病不起，冇過量久亦隨太子去了。

阮嘉大駭，忙跪下道：“奴婢不敢！”

她曾經也哀歎過運氣不公，十三歲豆蔻韶華，就被迫入宮做了粗使宮女。現在想來，能在鸞清宮這個被人忘記的處所自在安閒地過了兩年，還交到了石泉如許的朋友，不知是多大的榮幸。

石泉那裡聽得出來她這些自我安撫的話，隻是一個勁地悔怨不已。阮嘉不準他捶胸，他便一遍各處拿拳頭砸在堅固的青石磚上，恨不得將手砸爛了去。

想到阿誰無子無德的皇後，天子心中一股火氣又騰騰地蹭了上來，正欲大發雷霆一泄肝火——一朵楊絮不知何時飄墜在他的前袖上，袖口用金銀線綿綿密密繡著龍鳳呈祥的斑紋。如果又和皇後大鬨一場，前朝那些老臣還不知要如何囉囉嗦嗦一通勸諫……他怔怔看著漫天飛舞的楊花，很有些不耐煩：“也罷，那就往西走。”

少女一聽急了：“噓，你彆胡說！”

“主子在。”

“周良。”

那兩人皆是一愣，莫說聖駕，這些年他們就連妃嬪皇子也未曾見過一個。直到麵前掃過一團明黃色的影子，方纔覺悟過來，雙雙跪倒在地。小石頭嚇得氣都出不順了：“奴——主子講錯，請皇上恕罪！”

“皇上！皇上！”周良的聲音又尖又細，現在聽起來分外刺耳，“那但是鸞清宮！”

“回皇上的話，奴婢下月滿十五。”

天子惡感地皺眉：“說了你一句，你便跟朕打草率眼了。”

不過一丈遠的間隔，竟然冇有砸中，天子不由有些悻悻：甚麼賢明神武？甚麼狗屁金丹？全都是些騙子！他猛地咳嗽了幾下，大步踏出煙霧嫋嫋的羲和殿，再也不想聞到這殿中日日夜夜嗆人的熏香。

天子勃然大怒：“又是皇後！章氏阿誰惡妻，她給你甚麼好處，你要不時候刻在朕的麵前提起她！”

周良從速跪下，口中連稱不敢。

“你看朕應當去那邊放這胡蝶？”

他叮嚀完諸事，退了出去。鸞清宮又隻剩下石泉與阮嘉二人，沉默不語，那藍綵鳳尾蝶也不知何時分開了杜鵑花叢。

內侍躊躇了半刻，似是難以開口：“主子大膽，可本日是十五，皇後孃娘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