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第六章[第1頁/共4頁]

月娘卻先進屋了。

墨竹便命人將早膳端出去，先奉侍她吃著。瞧見她腦後紗布上洇的血跡乾枯了，又命人去取新的紗布來，在一旁鉸開。

雁卿何曾見過這類陣仗，倒是懵懂了好一會兒。瞥見月娘哭得滿臉是淚，眼中哀楚慟人。也不知是懂了還是冇懂，就已從放下勺子上前，說：“喔，我們去吧。”

墨竹擰不過雁卿，也不能真看著二女人叩首到死，也隻能磨磨蹭蹭的領著雁卿和月娘去找林夫人。

墨竹便鬆了口氣，問：“夫人叮嚀，女人本日可歇一歇，不必急著讀書習字。我們可尋些風趣的東西來玩……前日大女人不是還想跟我學編草嗎？一會兒吃過飯我們就去，可好？”

雁卿哭著醒來，醒時枕頭都濕了，她抽抽泣噎的隻感覺做了一場非常傷懷的夢。夢裡氣象多數已健忘了，內心彷彿被剜去一塊似的空蕩蕩的感受卻還在。

月娘勉強點了點頭，對著她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來。笑得比哭還要難過，想哭卻已經是哭不出來了。

公然，巳時還冇過，便有婆子帶上人進了鴻花圃。

昨日崔嬤嬤令她守著雁卿，她因有事臨時分開，看雁卿還睡著，便隻叫兩個小丫頭守著雁卿。誰知等她辦完事，雁卿卻滿頭血的橫著返來了。這會兒林夫人還是令她守著雁卿，她說甚麼都不會再讓雁卿分開視野半步。天然更不會再讓雁卿被鴻花圃的人給欺詐了。

月娘已懂事，曉得林夫人要主事，找太夫人是冇有效的――太夫人何必為了護著一個侍妾與林夫人作對？倒是能去求趙世番，現在卻也遠水不救近火。唯有雁卿親身討情，林夫人才故意軟的能夠。是以聞訊便闖來求雁卿。

燕國公府由上而下那一套也與旁家不大一樣。如此調劑起來倒冇讓人覺出亂象，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倒是有了。

第二日又有早朝。

墨竹與一眾丫頭婆子輪換著抱著雁卿，這才追上來。見鴻花圃門庭蕭索，一時都不知該說些甚麼。

墨竹與月娘俱是一愣。她們卻都是聰明人，當即便明白了雁卿的意義。她雖說不明白，卻曉得墨竹比方對了。月娘就是那玉瓶，柳姨娘就是那老鼠。玉瓶她就是要護著老鼠，莫非你就能連玉瓶一道打碎了嗎？她看重的是月娘，並非真被矇蔽、操縱了。

她是哭著闖出去的。進屋瞥見雁卿，二話不說便撲跪下來，道：“阿姊救救我姨娘吧！”

進屋見她滿臉是淚，先嚇了一跳。擰了毛巾為她擦洗的時候，便問：“女人如何哭了，是頭上疼嗎？”

雁卿的肚子卻誠篤，緊跟著就咕嚕了一聲。她倒不如何在乎，月娘卻已經滿臉漲紅了。

婆子倒是見過月娘，忙施禮道：“二女人。”又說，“隻領命來鎖院子，卻未曾聽過柳姨娘如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