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 鳥站迎風枝[第1頁/共3頁]

淅淅瀝瀝的雨聲，一向未停；北風漸緊，南屋紙窗整夜被吹得“噗嗤”、“噗嗤”地響著，乃至於七娘一宿都不能安枕，直到東麵三夫人院子內模糊傳來曉梗的聲音，她才睡去。

本年開春到現在，確切未曾下過一場雨，彼時徽州大旱，她們在這大宅院裡住著，也不曉得外頭是個甚風景來。

此時七娘恰是夢酣意足之時，渾然不覺，隻是舒暢的翻了個身又暴露半個小粗腿在外頭，那冬青趕著忙著去給蓋上。

她也在鄉間待了六年了，現在也算是乾活的一把妙手，若不為著那些債，她也不能這般彆扭的到了這裡來。

廚房裡灶上的火還嘔著，暖烘烘的，春雨一下，內裡涼颼颼的，這些個丫頭都這穿了一身單，賣出去的時候就帶個小承擔，也冇有多餘的衣裳，廚房還熱火些，手裡都拿著各自的繡活，唧唧喳喳的說個不斷。

彼時吃了早餐，也是混弄一起，勤奮的，不勤奮的都也不敢往七娘身邊靠，乾脆都了廚房去了，畢竟都是鄉間買來的丫頭，比不得冬青和半夏，聰明的也帶著幾分怯意。

冬青出去的時候見七娘睡的正香，又見她早晨蹬了被子，烏黑圓潤的臂膀露在外頭，不由的替她把那酒紅色的蠶絲被給嚴嚴實實的蓋上了。

“七娘看著，明個一準有雨，今晚但是要刮北風了。”蘇雪順手就把書房的窗戶關了個嚴實，又找來李嬤嬤，拿平常的紗布把昨個破壞的窗子封上了。

“你現在倒是更加能了，都能知雲知雨了。果你說的不錯，今個可算是六哥做了件功德，把那些新打的傢俱都搬到東配房去了。”七娘領著蘇雪李嬤嬤往西配房走去，內心隻盼著這雨下的透透的，解了春日的旱情，也好讓蘇秀才家好過些。

“你看七娘，臂膀都露著，你也不給蓋好，倘或病了，又是一場氣呢，新來的，不曉得娘子是個甚意義。”冬青過來忙泡茶倒水，聲音軟軟糯糯，既好聽和順，又不至於吵著七娘了。

原是有風的，此時忽的悶的人發慌，白日裡日頭大，春季不落雨，人都憋得有些暈乎起來了，加上這一天在書房裡折騰的，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，想來昨日悄悄拜訪的人都已經聽到了風聲了。

姐，你拿了活計來，我們守著七娘說說話，省的醒了冇有人服侍著。”半夏也未曾睡好，兩人黑燈瞎火的聊了一夜，七娘一向問問這個，問問阿誰，常日也不見她這般獵奇，倒是現在事事都想曉得似得，這會子眼睛打盹的顫抖顫，眼窩也黑了一圈子。

“鳥咋地就站頂風枝？”七娘不依不饒，非要問個清楚不成的架式。

梳洗結束的半夏過來到：“姐姐叫小石頭去處探聽啥了？我看這幾日到把她興頭的。”

“這算啥，鄉間住著，誰還不曉得這點事，咋弄莊稼。”蘇雪曉得七娘擠兌她，偏不介麵，隻借了句話便粉飾疇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