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|城[第2頁/共4頁]

低淺的呼吸聲越來越急，帶上了輕微的喘|息。不知是受寒還是吃驚，在臨到頂峰的那一刻，緊閉的視線驀地一顫，展開了雙眼。灰藍眸中，蘊著霧氣，有著茫然，但是更多則是赤炎般的熾熱，就像要穿透樊籬，狠狠釘在眷戀的幻影之上。

冇人比梁峰更清楚，和尚改姓的首要性。這是節製僧眾的極好體例，一點點消弭姓氏和傳承帶來的隔閡，用晉陽一脈的端方，來束縛天下釋家。這偌大的宗門，也會漸漸支出官府的掌控當中。如此一來，隱憂又會消弭大半。

房裡冇有侍女服侍，穿戴整齊後，門外的親兵就端來了洗漱用的溫水青鹽。細心打理了儀容，奕延並未用飯，就這麼走出了房間。

而現在，那寬廣的肩背正緊緊繃著，似與甚麼角力。

但是看著座上那人的風致神采，奕延的眉峰舒展不展。隻因座上那人，淺笑以後，透著不易發覺的怠倦。這一日，實在太久了，久到難以忍耐。也不管身邊那些勸酒的同僚，奕延喝著不會醉人的稠酒，一杯一杯，未曾停口。

為法會開壇，這也是無上光榮。那位眉毛都斑白的胡僧還了一禮，攤開經卷，讀了起來。梵音嫋嫋，響徹大殿，梁峰的視野在兩人之間掃了半晌，才閉上了雙目。

奕延翻開被褥，翻身從榻上坐了起來。背上的汗水已經被冷風吹乾，帶出一些刺痛。但是褲中的粘膩，卻不會平空消逝。這理應是難堪的，但是他麵上冇有任何神采，隻是褪下了渾濁的中褲，起家走到一旁的水盆邊，打了些涼水，擦拭起來。

大家都帶著麵具，穿戴獸皮，另有槍矛林立，彷彿群魔亂舞。但是那人站在鬼怪之間，身形不動。火把映在那如玉的臉頰上，瑩瑩有光。

刺史府的儺禮，可比郡府要昌大太多。跟著使君喝令，方相帶領身邊力士孺子，大聲呼喝起來。嚴肅厲殺的儺舞，跟著鼓樂之聲，沸騰如炎。

主持倒是不介懷梁峰倉促拜彆，仍親身送他出門。隻是在臨行前加了一語：“貧僧思考很久，改姓之事，當廣為推行。竺法護禪師也在尋經，應能找到佛祖之言。”

酒宴持續了足有兩個時候，方告結束。下來是三日假期，百官封印，將士止戈。夏季最難過的時候已經疇昔，任誰都要珍惜這幾日閒暇。

“本日冬至，不必多禮。”明朗的聲音院中響起，待統統人直起家形，那人才踱步來到了頭戴凶麵的方相氏麵前，寂然道：“爾乃率歲大儺，驅除群厲！”

“本日所誦經文，乃是竺法護禪師所譯。”主持在蒲團上坐定以後，向身邊老衲行了一禮，“還請禪師領誦。”

這些天，虎狼營已經開端了練習，每日他都會出城前去營中。但是非論再如何疲累，奕延還是會定時回城，歇在刺史府中。不過本日，他要去的可不是城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