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細論醜聞君臣晤對 拘拿紈絝馮保誅心[第1頁/共9頁]

朱翊鈞這個題目問得刁鑽。張居正心下忖道：“若直言相告說是高拱提示，皇上必定因人廢言，不但不會下旨糾處，乃至還會反其意而行之，將調查者光懋賜與嚴懲。若隱去高拱一節，皇上又會在內心頭指責他嚴峻瀆職，因為遼東大捷傳來之初，正值皇上大婚期近。這位新郎官一歡暢，決定重賞當事臣工，我當時並冇有提出反對定見。現在該賞的賞了，該升的升了，卻高山一聲雷冒出個‘殺降冒功’的說法，豈不令皇上尷尬？”思來想去，為了既照顧皇上顏麵，又使題目能獲得處理，張居正便主動承擔任務，他清咳一聲，答道：

“那你說如何辦？”馮公公問。

“你不要覺得你是天官便能夠仗勢欺人。咱早就曉得，皇上頓時就要降旨獎懲你。”

馮保聽了，感到馮邦寧闖了大禍，一個五品的武官和一品天官爭道兒，放到哪兒說都是敗理兒的事。這官司如果打到皇上那邊，弄不好這愣頭青的一身官皮還得扒掉。滿朝文武誰不曉得王國光是多麼人物？他不但是張居正最好的知己，還是皇上與太後深為依靠的股肱之臣。馮保將馮邦寧好一頓臭罵，直到罵酸了嘴，才讓人找了一根繩索來，著兩個寺人幫手把馮邦寧捆了，親身押送到內閣來找張居正。

“張先生，老夫帶著這孽畜前來負荊請罪。”

張居正答覆：“臣猜想皇上的意義是說當時的誇獎決定過分倉猝。”

班役隻當馮邦寧發酒瘋，小聲提示道：“老爺，劈麵來的是正一品的大天官。”

“這件事情不怪皇上，錯鄙人臣。”

朱翊鈞歎一口氣，有些抱怨地說：“張先生，朕的意義不是說調查不對，而是當時……唉，不說了。”

“到！

馮保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，張居正勸道：“馮公公，事情既然已經出了，光罵也處理不了題目。”

爰有寒泉，唯其深矣。

“你不曉得？”馮保稍感吃驚。

“張先生，光懋奏本中所言之事，究竟是真是假？”

收到光懋奏本的當天下午，萬曆天子朱翊鈞就在雲台告急召見了張居正。當張居正行過陛見之禮方纔落座，朱翊鈞就迫不及待地問道：

“馮將軍，中午在哪兒喝的酒？”

小校跑到馮邦寧的大轎跟前談判，也不知說了些甚麼，隻見馮邦寧也不下轎，隻把頭伸出來大聲嚷道：

馮保見馮邦寧這時候還二三得五地對不上數兒，氣得起家上前踢了他一腳，罵道：

“你這牲口，死狗扶不上牆！”

“你是說？”

“皇上頒贈給當事官員的統統誇獎一概收回。”

“疇昔有個甚麼事兒，他吃不準，總會問問老夫。現在，凡事他都想本身拿主張，唉！”

答話的是馮保而不是馮邦寧。打從一走進張居正的值房，馮邦寧就站在外頭過廳裡冇有進到裡屋，這會兒，馮保伸頭朝過廳喊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