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索命[第1頁/共4頁]

宋柯聽著老蒼頭的話，自是悔恨承恩候府的涼薄無情。隻是他臀上的棒傷延到這會子冇摒擋，已從起先的疼痛變成又燙又癢，身上也一時冷一時熱，曉得再遲延不得，隻能請了街上回春堂的郎中來出診。

莫說各種證據指向了宋柯是叫冤魂索命而死，便是依著崔摶本心，宋柯這等無恥卑鄙的東西，就是死了也是該死。就叫杜氏與婆子在供詞上簽書畫押，而後就下了判詞，隻說宋柯素行不良，因瑣故毆打妾室致死，叫冤魂索命，實乃天理循環，報應不爽，與人無尤。再將宋柯的臥房庫房都貼了封條封閉，等著宋柯家人上京好領受。再好言安撫了杜氏幾句，隻道是：“你到底與他一場伉儷，將他的屍身好生收斂了，今後他家人來，你也好交代。”

不想到了半夜，從宋柯家中又傳來幾聲驚叫，其聲之淒厲幾可裂人肝膽，將左鄰右舍都轟動了，就有膽小些的披衣起床，纔開出門，就看著宋柯家的大門一開，先是宋柯的阿誰妾室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，身上衣衫不整，又哭說：“成姐姐，你死得冤，也是老爺害的你，你找他便是，莫來嚇我。”看著人就撲過來，指著身後道：“有鬼！有鬼！”簡婆子蔡婆子兩個也跟了出來，普通衣衫不整，臉上發白，瑟瑟而抖。

崔摶身後的差役們忙過來，先將崔摶扶在一旁，又有兩個從老蒼頭身邊疇昔，進得閣房看了看，折出來回與崔摶道：“大人，您去看一看，小人瞧著，那宋柯與這故鄉人都是一個模樣。”崔摶聽了這句，把官帽扶了扶正，壯著膽量往內走，公然看著宋柯俯臥在牀上,雙眼瞪得幾近脫出眼眶，大張著口，臉上的驚駭之色，便是崔摶看著也覺心驚。崔摶又在屋內轉了轉，見百般安排都劃一，顯見得未曾動過手，唯床邊有一隻碗，碗內殘存了一點藥汁，因怕有毒，先叫仵作來驗。

宋柯進門看著杜氏雙眼紅腫，非常不耐煩，拍床怒道：“我還冇死呢，你哭甚？！”杜氏叫他這句一說，哪敢再哭，縮在一旁，不敢出聲。宋柯看著杜氏怯懦，自家臀部又是火辣辣地疼，且纔出了成氏的事，這才罷了。

可烈酒洗創與割肉之痛又那裡是宋柯如許的人能忍的，郎中脫手之際，宋柯那一聲聲慘叫直傳出去，便是聽著的人也覺著其痛徹骨。如許的慘叫持續了半個多時候，便是覺著宋柯為人暴虐涼薄的，聽著如許的慘叫，不免也對宋柯生出了一二憐憫之心。

老蒼頭再胡塗也曉得這不過是遁詞，隻他不過是個老奴，又那裡敢強辯，還得堆了笑容道：“不敢，不敢，勞煩管家了。”到底想著宋柯還在家，身上的傷但是擔擱不得，顧不得年高體衰，忙不迭地告彆出來，回家報信。

在場的人都曉得宋柯的姨娘成氏死得冤，聽著杜氏這幾句，再想著她昨夜嚷著有鬼的話，雖是彼蒼白日，也禁不住後背冒出一股子寒氣。初升的日頭明晃晃地照下來，眼看著宋家的門雖大敞著，不知怎地彷彿裡頭有人影閒逛，竟是冇人敢上前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