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酷吏[第1頁/共4頁]

快意眼睜睜地看著乾元帝斂去臉上喜色，轉回身去將皇後扶住，口中責怪道：“早叫你睡了，不必等我，這會子又出來做甚？還穿得如許少，但是藥汁子冇吃夠嗎？”又怪跟在玉娘身後的宮人：“皇後要出來，你們不曉得攔著些也就罷了，如何不曉得請她多穿件衣裳！要你們另有何用！”

周俊臣與梁醜奴恰好相反，梁醜奴名中帶個醜字，人卻生得漂亮昳麗，蕭蕭肅肅。這位周俊臣，實在對不住這個俊字，麵應白而黑、眉該清偏亂、眼合大卻小，全無鼻梁，下頭生了一張巨口，牙齒又露在齒外，偏他還愛笑，一笑時，嘴唇幾近裂到耳根，實在醜惡。說來，以他的形貌，本不該當選內侍，旁的且非論，冇的將宮中朱紫嚇著。不想提拔當日，前一任的祕獄丞何善在，因看周俊臣實在醜惡，冷不丁地看著便要叫他嚇一跳，倒是小我才，這纔將他留下。

聽著這話，內侍的雙眼驀地瞪大，直直盯在周俊臣臉上，好一會才漸漸地點了點頭。周俊臣又笑道：“你如果想哄我與你把下頜合上，而後咬舌他殺，固然嚐嚐。隻消你冇死成，我多的是體例叫你生不如死。”說了，公然將內侍的下頜推上，又另人取了水來喂他喝下，看著內侍乖乖地將水都喝儘了，周俊臣這才起家，與快意道：“少監要問甚固然問，下官在外甲等著。”說了，帶了祕獄諸人都退到了室外，將門帶上，隻與快意與押送內侍的兩個。

快意把頭向後一看，俯在周俊臣耳邊說了幾句，周俊臣傳聞，臉上勃然變色。他原就形貌醜惡，這一動容，五官扭曲，更彷彿厲鬼普通。便是快意，瞧在眼中也有些兒心驚膽戰。

周俊臣笑嘻嘻隧道：“還是不招麼？取水來。”不過半晌，就有個內侍捧了個銅盆過來，裡頭的水不曉得是銅盆的色彩還是水中有甚，瞧著黃澄澄的，撲鼻又有些兒香氣。快意嗅得倆嗅，竟是打了個噴嚏。

乾元帝在殿中轉了兩圈，又行到快意麪前，纔要說話，就聽著身後玉娘道：“聖上，但是甚麼碎了？您傷著冇有？”

掖庭令陳奉為人寬和，可叫宮中內侍宮人們聞風喪膽的祕獄正在永巷，祕獄丞周俊臣為人酷烈，有的是手腕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憑是甚麼樣的銅齒鋼牙到了周俊臣手上，由不得他不吐真相。是以那內侍萬念俱灰，待要嚼舌他殺，偏口中塞了麻核，莫說嚼舌了，便是說話也不能，隻得閉了眼，由人將他一起拖進了暴室。

又說快意攜了供詞走來見椒房殿見乾元帝，老誠懇實地跪在地上，把內侍的供詞雙手舉過甚頂奉與乾元帝。

乾元帝探手取過，先是一目十行地看了，頓得一頓，又細細看了回，臉上色彩顯出猙獰來，嘲笑道：“朕念著父皇恩典，饒他們母子性命，他們就是這麼回報朕的！”說了將供詞重重往桌上一拍，因是氣惱得狠了，將身邊那隻等身高的薄胎天青色花鳥魚蟲花尊踢倒，花瓶重重砸在地上，隻聽一聲脆響，花尊跌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