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2章 送酒[第1頁/共4頁]

聽了這故事，劉然不由驚奇：“果有其事麼？”

恰在前年，楚王第三子劉然往江南去，行至吳山時候，聽本地驛丞說本地有一姓董的神醫，有存亡人而肉白骨之能。劉然到底是天孫公子，哪能信賴這等傳說，自是嗤之以鼻，笑道：“昔韶華佗扁鵲尚無此能，一鄉野大夫也敢誇大。”

不想驛丞倒是個愛叫真的，看著劉然不肯信，便將董明河的傳說把來講了回。

乾元帝所知的，天然不能這麼詳細，不過他那堂兄劉然是如何尋著董明河。董明河在鄉間的名聲又是如何清脆；與楚王妃治病時使出的手腕又是如何奇妙，倒是更出色奇妙些。待得說到董明河不肯留在京中，執意要回籍時，宮人將溫得的酒送出去。玉娘起家接了，還是親手奉侍乾元帝用藥。待得乾元帝吃了寧神丸，漱了口，這才笑問：“他即要回籍，如何還進了太醫署呢？”

因著董明河不肯攬功誇大，劉然更將他高看一眼，又就教了些婦人風眩之症，董明河所說與太醫們也合得上，就叫劉然起了心機，意欲聘請董明河入京為楚王妃診疾。依著劉然想來，能為親王妃診疾是董明河這等鄉野郎中可貴的機遇，不想董明河當時還不肯承諾。

劉然起先另有些兒可有可無的意義，可聽著董明河這般說辭，倒是對董明河有了些信心，又親身來請了回，董明河因見劉然孝敬，這才承諾隨劉然進京。

乾元帝原是說得有些兒倦了，吃下藥，倒又來了些精力，笑道：“董明河回籍前夕，楚王叔病倒，董明河即拿了楚王叔很多銀子，說不得要留一留，替楚王叔治病。楚王叔也是偌大年紀，總要費些工夫，這一擔擱，就擔擱了下來。見慣了天家氣象再回籍間去，多少有些不甘的。”

董明河倒也實在，與楚王直言相告，道是楚王妃年老，要想病癒是不能的了，隻能保持得目前景況，還要楚王妃自家能禁止飲食，莫再迷戀口腹之慾，還能保得十數年性命無憂。

玉娘聽完董明河來源，倒是不說話了，乾元帝看玉娘臉上暴露遊移來，天然要問，玉娘便道：“您的病遲遲不肯好，是不是也是他們不敢用藥，怕擔乾係的原因。他董明河即敢用藥，您的病許能在他的手上去了病根也未可知哩。”

道是，董明河未成名時一年往鄉間去行醫，恰遇著一支出殯的步隊。倒也有十好幾人，都是哭哭啼啼，非常哀切的模樣，偏是背麵跟的不是棺材，而是一卷蘆蓆，席中卷著的人暴露烏鴉雅一頭濃髮來，肚腹處高高隆起，顯見得是個死了的婦人。送殯的步隊一起走，一起從蘆蓆中滴下鮮紅滴滴的血來，連綿了一起。

隻是劉然到底也有見地，曉得人不成貌相一說，跟董明河扳話了回，又把董明河救產婦成名那事拿來笑道：“公然是存亡人而肉白骨哩。”董明河當時擺手笑道：“這話不過是鄉民誇大。我又不是閻羅，哪能叫死者複活？不過是那對母子未死，隻是一時閉氣罷了，我便是大夫，叫我瞧見了，哪有不救的事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