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慈悲[第3頁/共4頁]

馬氏平生二子二女，最為偏疼的不是十九就得了功名的宗子，偏是跳脫率性的次子懷德，這回聽著洪媽媽提起偏疼的小兒子來，一把從洪媽媽手上扯回念珠，啐道：“甚麼省了一年的月例，這裡送了我念珠，轉頭就跟我哭窮，又白白叫他哄了銀子去。”說了臉上禁不住暴露幾分笑容來。青梅那邊也斟了盞枸杞桂圓茶來，擱在馬氏右手邊，也笑道：“婢子大膽說句，婢子倒是感覺太太委曲二少爺了，二少爺那是撒嬌，哄太太喜好呢。謝家二少爺早慧，滿陽水城哪個不曉得呢。來年童試必定是一舉就中的。”

玉娘此時臉上也紅得透了，更加顯得一雙眼秋水粼粼得動聽，微垂了臉不作聲。洪媽媽看著她毫無對勁之色，這才道：“好叫女人曉得，我們家少爺女人都是有月例的，每個女人，不管嫡庶，一個月都是一兩銀子，偏女人到家的時候不巧，這個月的月例早發放下去了。太太曉得女人身邊不便利，以是特命先奴婢給女人送些瑣細銀子來，女人打賞人好用。”

玉娘在房入耳著洪媽媽聲音，就問：“外頭但是洪媽媽？”洪媽媽臉上堆出幾分笑來：“三女人，恰是奴婢。”說話間來到門前，早有丫頭打起了簾子。

公然，衛姨娘聽著洪媽媽說著孟姨娘阿誰賤人的女兒比孟姨娘更出落，彷彿一口氣轉不過來，立時大咳起來，咳得整小我都縮了下去，眼淚滾珠般落下來。

聽了玉娘這話，洪媽媽臉上一笑，攏了袖子往馬氏那邊覆命。馬氏看了洪媽媽一眼，嘴角往下一撇：“你個老貨，去了這好久，我還當你在那裡躲懶了。”洪媽媽笑著湊上來道：“奴婢恭喜太太。太太可曉得她如何會身邊一文錢也冇有的？本來是在佛前給太太供了長明燈，雖說是靜塵師太開的口，可三女人返來冇在太太跟前說，可見是個誠懇的。”說了又把秋葵說的那些話，玉娘又如何回的，學了馬氏曉得。

馬氏叫洪媽媽同青梅倆個阿諛得也喜好起來，卻又用心道：“你們兩個隻曉得哄我。”嘴角倒是止不住得翹起來，把方纔要發作孟姨孃的一團肝火拋在了一邊，隻道：“你們給我多瞧著三女人點，若她不懂事，我這裡破鈔個一二百兩，給她備一份嫁奩，也不能叫孟姨娘如了意。要這丫頭真是個懂事的。”說到這裡倒是頓住了，端起枸杞桂圓茶漸漸喝了起來。

馬氏雖將玉娘接了返來，到底不是親生的，不肯叫她在麵前礙眼，遠遠打發玉娘住在院子西邊角的一處房舍，離著她的主屋遠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