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阿花[第2頁/共4頁]

又說高鴻從家裡出來,七轉八彎地繞到了東城一條僻靜的街道，鋪著青石路,空中乾淨,一塵不染，可容一輛馬車通過。兩側白牆黑瓦，瑣細開著幾扇門，高鴻的侍從走到一處門前,舉手打門,半晌就見門開了,裡頭暴露半張臉，先瞧了眼侍從,而後又看了眼高鴻，這纔將門翻開了,原是個十三四歲的丫頭,梳著雙鬟,隻繫了紅繩,臉圓而眼大，一笑起來,嘴角一個笑渦,倒也有幾分可兒：“老爺來了。”說了閃身讓出了道，高鴻轉頭瞧了瞧身後，這才走了出來。

阿花聽那男人滿口的表子，隻覺得那男人氣不過罵人罷了，那裡曉得是真的，倒是收住了淚，臉上現出些遊移之色來，過了會才道：“奴曉得女人是好人，奴情願跟著女人。”卿卿歎了口氣，將阿花扶了起來，同曲兒道：“你帶她下去洗個澡，換身衣裳，將我這裡的忌諱奉告她曉得。”曲兒承諾了，將阿花帶了下去，自此卿卿這裡多了個丫頭，叫做調兒。

男人嘲笑道：“老子將她一起帶上京，吃的不要錢？穿的不要錢？八十兩！你瞧瞧這小麵龐，可俊！”說了手上一用力，將女孩子頭髮一扯，逼著女孩子將臉抬了起來，“老子還冇碰過呢，是個黃花閨女，八十兩便宜你了。”女孩子隻感覺頭皮都要叫男人扯脫了，又聽著他口中不三不四的話，羞恨欲死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。

卿卿聽得肝火中燒，帶著曲兒就到了巷口，曲兒就道：“讓開，讓開。”將圍著看熱烈的人群分開，轉頭叫卿卿：“姐姐，是個女孩子呢。叫打了一臉血。”

女孩子紅著眼點頭道：“奴也不曉得，奴甚麼也記不得了，奴隻曉得，將奴賣了的那人說，奴是他們女兒阿花。”說了又給卿卿跪下，伸手去扯卿卿裙角哭道，“夫人，奴情願給夫人當牛做馬，奴不要歸去。歸去他們會再賣了奴的。”

卿卿一手撐著茶幾，一手掂了塊梅花糕往高鴻嘴邊送，含笑道：“宋老爺新得了個女兒，好幾日冇來了。”高鴻張口吃了梅花糕，又撚了卿卿手一把道：“你給宋老爺遞封信，隻說我明兒這個時候在你這裡等他，切切。”

那女孩子見有人肯出頭幫她，又是個女子，就如同得了救星普通，就要朝卿卿這裡撲過來，無如頭髮叫人揪住了，一撲之下揪得生疼，淚如雨下，哭叫道：“夫人拯救，拯救，我不跟他去。”

卿卿臉上就有些遊移，她這裡是娼門，雖來往的是有些麵子的，到底不是端莊人家，一個女孩擱在這裡，到底欠都雅相。一旁曲兒看著也紅了眼，向卿卿道：“姐姐不留阿花，她又能往那裡去呢？”阿花又哭道：“奴會掃地，奴會燒水，隻要夫人留下奴，奴甚麼都肯做。”卿卿就道：“你可知我這裡是個甚麼處所？”就向本身點了點，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來，“你也聞聲方纔阿誰男人說了，我是個表子，你留在我這裡，少不得很多閒話，何必來哉。你如果情願，我倒是還能找個好人家，叫你寄身出來，做丫頭也罷，過幾年還能出來，還是是個良民，你看如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