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朝花夕拾 (2)[第1頁/共5頁]
我彷彿遇著了一個轟隆,全部都震悚起來;從速去接過來,翻開紙包,是四本小小的書,略略一翻,人麵的獸,九頭的蛇,……公然都在內。
(1)這是陳源《致誌摩》一文中的話。本文以及《朝花夕拾》中的其他篇章都多處援引陳源文章中的語句調侃陳源。
玩的時候倒是冇有甚麼的,但一坐下,我就記得畫圖的《山海經》。
這確是先前所冇有猜想到的。現在我已經記不清當時是如何一個感觸,但和貓的豪情卻終究冇有融和;到了北京,還因為它傷害了兔的後代們,便舊隙夾新嫌,使出更辣的毒手。“仇貓”的話柄,也今後鼓吹開來。但是在現在,這些早已是疇昔的事了,我已經竄改態度,對貓非常客氣,倘其萬不得已,則趕走罷了,決不打傷它們,更何況殛斃。這是我近幾年的進步。經曆既多,一旦大悟,曉得貓的偷魚肉,拖小雞,深夜大呼,人們天然十之九是仇恨的,而這仇恨是在貓身上。假定我出而為人們驅除這仇恨,打傷或殛斃了它,它便立即變成不幸,那仇恨倒移在我身上了。以是,目下的體例,是凡遇貓們拆台,至於有人討厭時,我便站出去,在門口大聲叱曰:“噓!滾!”小小安靜,即回書房,如許,就長保著禦侮保家的資格。實在這體例,中國的官兵就常在實做的,他們總不肯掃清匪賊或毀滅仇敵,因為這麼一來,就要不被正視,乃至於因失其用處而被裁汰。我想,如果能將這體例推行利用,我大抵也總可望成為所謂“指導青年”的“前輩”的罷,但現下也還未決計實際,正在研討並且考慮。
三月旬日。
固然背後裡說人是非不是功德情,但假如要我說句至心話,我可隻得說:我實在不大佩服她。最討厭的是常喜好切切察察,向人們低聲絮說些甚麼事。還豎起第二個手指,在空中高低動搖,或者點著敵手或本身的鼻尖。我的家裡一有些小風波,不知怎的我總狐疑和這“切切察察”有些乾係。又不準我走動,拔一株草,翻一塊石頭,就說我玩皮,要奉告我的母親去了。一到夏天,睡覺時她又伸開兩腳兩手,在床中間擺成一個“大”字,擠得我冇不足地翻身,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,又已經烤得那麼熱。推她呢,不動;叫她呢,也不聞。
仁厚暗中的地母嗬,願在你懷裡永安她的靈魂!
大抵是過分於念念不忘了,連阿長也來問《山海經》是如何一回事。這是我向來冇有和她說過的,我曉得她並非學者,說了也無益;但既然來問,也就都對她說了。
而後我就更其彙集畫圖的書,因而有了石印的《爾雅音圖》和《毛詩品物圖考》,又有了《點石齋叢畫》和《詩畫舫》。《山海經》也另買了一部石印的,每卷都有圖讚,綠色的畫,字是紅的,比那木刻的精美很多了。這一部直到前年還在,是縮印的郝懿行疏。木刻的卻已經記不清是甚麼時候失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