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體小說網 - 都市娛樂 - 朝花夕拾 - 第9章 朝花夕拾 (9)

第9章 朝花夕拾 (9)[第1頁/共5頁]

B是從南京的李光亮莊刻本上取來的,丹青和A不異,而題字則正相反了:天津本指為陰無常者,它卻道是陽無常。但和我的主張是分歧的。那麼,倘有一個素衣高帽的東西,不問他鬍子之有無,北京人,天津人,廣州人儘管去稱為陰無常或死有分,我和南京人則叫他活無常,各隨本身的便罷。“名者,實之賓也”,不關甚麼緊急的。

不過我還要添上一點C圖,是紹也許廣記刻本中的一部分,上麵並無題字,不知鼓吹者於意雲何。我幼小經常常走過許廣記的門前,也閒看他們刻丹青,是專愛用弧線和直線,不大肯作曲線的,以是無常先生的本相,在這裡也難以判然。隻是他身邊另有一個小高帽,卻還能清楚看出,為彆的本子上所無。這就是我所說過的在賽會時候呈現的阿領。他連辦公時候也帶著兒子(?)走,我想,大抵是在叫他跟從學習,預備長大以後,能夠“無改於父之道”的。

誰做的《高士傳》呢?嵇康的,還是皇甫謐的?也還是手頭冇有書,無從查考。隻在新遠因為白得了一個月的薪水,這才發狠買來的《承平禦覽》上查了一通,到底查不著,倘不是我粗心,那就是出於彆的唐宋人的類書裡的了。但這也冇有甚麼大乾係。我所感覺特彆的,是文中的那“雛”字。

我想,這“雛”一定必然是小禽鳥。孩子們喜好弄來玩耍的,用泥和綢或布做成的人形,日本也叫Hina,寫作“雛”。他們那邊常常存留中國的古語;而老萊子在父母麵前弄孩子的玩具,也比弄小禽鳥更天然。以是英語的Doll,即我們現在稱為“洋囡囡”或“泥人兒”,而筆墨上隻好寫作“傀儡”的,說不定前人就稱“雛”,厥後中絕,便隻殘存於日本了。但這不過是我一時的揣測,彆的也並無甚麼堅固的憑據。

實在陳叔寶恍惚到彷彿“全偶然肝”,或者有之,若拉他來配“忍心害理”,卻未免有些冤枉。這是有幾小我以評“郭巨埋兒”和“李娥投爐”的事的。

這弄雛的事,彷彿也還冇有人畫過圖。

“……死了的曹娥,和她父親的屍身,最後是麵劈麵抱著浮上來的。但是過往行人瞥見的都發笑了,說:哈哈!這麼一個年青女人抱著這麼一個老頭子!因而那兩個死屍又沉下去了;停了一刻又浮起來,這回是背對背的負著。”

好!在禮義之邦裡,連一個年幼——嗚呼,“娥年十四”罷了——的死孝女要和死父親一同浮出,也有這麼艱钜!

另有不能心折的事,是我感覺雖是鼓吹《玉曆》的諸公,於陽間的事情實在也不大瞭然。比方一小我初死時的情狀,那圖象就分紅兩派。一派是隻來一名手執鋼叉的鬼卒,叫作“勾魂使者”,彆的甚麼都冇有;一派是一個馬麵,兩個無常——陽無常和陰無常——而並非活無常和死有分。倘說,那兩個就是活無常和死有分罷,則和單個的畫像又不分歧。如第四圖版上的A,陽無常何嘗是花袍紗帽?隻要陰無常卻和單畫的死有分頗相像的,但也放下算盤拿了扇。這還能夠說約莫因為當時是夏天,但是如何又長了那麼長的絡腮鬍子了呢?莫非夏天時疫多,他竟忙得連修刮的工夫都冇有了麼?這圖的來源是天津思過齋的本子,歸併聲明;另有北京和廣州本上的,也相差無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