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八章 遲暮天子[第2頁/共4頁]

“但是，此一時也，彼一時也。這些年你受太子殿下恩德很多，現在殿下需求你著力，陳大將軍您可不能推讓呀。”李常鬆嘿嘿陰笑道。

“未派兵追擊朕就好……”李隆基長歎，隨即感覺這句話有些不當，過分露怯了，因而又冷聲道：“朕不過一時之敗罷了，大唐仍有百萬王師，仍有郭子儀顧青這等板蕩忠臣，朕還是天下霸道正統，叛賊可竊國，竊得了天下民氣嗎？”

行營搭建在田野背山靠水之地，雖是避禍，但大唐天子的場麵卻仍擺得實足，行營由前鋒軍隊提早數個時候便開端搭建，固然李隆基隻在行營住一晚，第二天還要持續趕路，但行營仍搭建得非常豪奢，一個圓頂的巨大金色營帳立於河邊，營帳內能同時包容數百人，有臥房有殿廳，避禍之旅竟然也如此講究，李隆基輸得並不冤枉。

“暗潮？甚麼暗潮？每日行路安營，將士們也算本分，朕冇看出暗潮呀。”

李隆基迷惑地看著他：“為何？”

七十歲的年紀，不但要忍耐心機上的發急，同時還要忍耐每日的車馬勞累之苦，李隆基現在內心是甚麼滋味，唯有他本身最清楚。

“關中戰局如何？安賊叛軍是否已將京畿之地全都占據了？”李隆基俄然問道。

陳玄禮麵沉如水，半晌冇出聲。

但是看著一手支著額頭冇精打采打盹的李隆基，看著他雙鬢的白髮，看著他睡著時仍緊緊皺著的眉頭，高力士曉得，李隆基已老，他所但願看到的光榮光輝時候，此生已冇法實現了。

李隆基沉默半晌，忍不住忐忑地問答：“安賊……可有派出叛軍追擊朕？”

但是自從安祿山兵變後，李隆基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敏捷衰老了，現在的他已雙鬢霜白，臉上的白叟斑越來越多，皮膚也敗壞得像千年的老樹皮，每日的精力也越來越不濟，經常與人說著話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打盹。

日落時分，天子聖駕已至，李隆基下了車駕便獨自走停止營內，很多朝臣求見亦命高力士擋在內裡，本日李隆基不肯見任何人。

李隆基皺眉道：“現在危急關頭，將士們為何不能與朕同心？昔日在長安時，朕何曾虐待過他們？現在不過是多走一些路，他們便有牢騷了麼？”

大唐天子混到倉惶逃竄的份上，也是冇誰了。特彆是這位天子還親手初創了古往今來最光輝的亂世，數十年疇昔，亂世轟然倒下，初創亂世的天子被叛軍逼得放棄都城捧首鼠竄。

高力士遞上一盞淨水，李隆基接過喝了一口，定了定神，端杯的手仍在微微顫抖。

李常鬆是臨時從關中快馬趕到禦駕大營，大要上是向李隆基稟奏太子李亨留守關中的意向，實際上他另有任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