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四章 夫妻緣儘[第1頁/共4頁]

李隆基肉痛如針紮，泣道：“朕承諾你，承諾你……”

“高將軍。”楊貴妃朝屋傳揚聲喚道。

楊貴妃淒然道：“陛下，伉儷多年，臨彆之時何必再做戲？社稷與妾身孰輕孰重，妾身莫非不知陛下會如何挑選嗎？妾這些年無憂無慮像個孩子，但妾不是孩子，該明白的事情，早已明白了。”

楊貴妃淒然道：“陛下萬金之子，不成出此不吉之言。”

頃刻間，高力士彷彿明白了甚麼，眼淚流得更急了，但仍起家跟在李隆基身後。

李隆基彷彿靈魂都被抽走了似的，失神隧道：“不怪你，朕不怪你。”

李隆基勉強一笑：“朕陪你。”

李隆基掩麵痛哭，楊貴妃敬的那杯酒卻如何也不肯飲下。

楊貴妃淒婉一笑，道：“陛下，時窮之際也莫忘了天子儀態，莫為了妾而再傷禁軍將士的心，但願陛下能早日掃平兵變，還政於都，規複大唐亂世的榮光，妾縱萬死亦為陛下歡暢。”

李隆基泣道：“若冇有娘子，亂世怎配稱亂世？”

楊貴妃接過白綾，纖手悄悄在白綾上撫了一遍，低聲呢喃：“這緞子真好……”

李隆基冇吱聲，高力士恭敬退出，很快取來一條白綾，烏黑的綾緞像一縷遺落人間的月光，白得苦楚刺目。

楊貴妃一手撫上李隆基的頭髮，幽幽歎道：“不知不覺，陛下老了很多，頭上的白髮比當年更密了，今後陛下要保重龍體，莫太勞累。禍國之罪，妾願擔之，陛下寵我多年，便讓我多擔些罵名吧，有此一世尊榮與寵嬖，妾縱受十世報應亦無悔。”

高力士倉猝端來酒，淚流滿麵地遞到二人麵前，楊貴妃看了高力士一眼，執壺斟杯，第一杯卻遞給了高力士。

屋外，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傳來，緊接著陳玄禮的聲音在屋外沉聲道：“陛下，禁軍將士躁動，臣已彈壓不住，請陛下速速定奪。”

她曉得李隆基還會承諾禁軍的第二件事，第三件事……

李隆基渾身一震，神采時白時青，好久以後，寂然地坐了下來，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，失神地盯著屋內的燭台怔怔不語。

高力士雙手捧杯，敏捷看了李隆基一眼，然後倉猝躬身連道不敢，恭敬地一口飲儘。

楊貴妃眼淚又忍不住流下：“禍福天定，妾不怪陛下。”

李隆基臉上涕淚橫流，不斷地點頭道：“朕非薄情之人，朕非薄情之人，娘子錯看朕了……”

“娘子，朕對不起你，禁軍叛變，朕冇法彈壓，令兄楊國忠已經……”李隆基黯然歎道。

屋外陳玄禮不敢再吱聲。

李隆基凜然道：“但朕會庇護你的，若禁軍膽敢傷害你，除非從朕的骸骨上踏疇昔。”

高力士錯愕地看著她，楊貴妃嫣然笑道：“高將軍這些年辛苦奉侍本宮，勞苦委曲久矣，本宮必須敬你一杯，算是聊酬你多年奉侍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