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 迷惘[第1頁/共4頁]
阿紹不但心胸淩雲之誌,並且從始至終都果斷不移地向著她的誌向前行。我一向很佩服她這一點。並且,固然我是無用之人,不能改正社稷、厘清鄙俗,可有人願去做如許的前驅,我亦樂意為她儘一份綿力。固然這份綿力的動機實在是駁雜得很,細究起來,甚而有些不堪。
這馬屁似有些過,母親瞥了我一眼,並不接話,右手食指與拇指相互撚了半晌,半是自言自語半是扣問般隧道:“以洛南郡公獨孤元康為左鷹揚大將軍、河北道大總管,你們覺得如何?”
阿歡隻是笑,並不答我,她表情甚是愉悅,一邊逗了守禮,過了一會,方問我昨日勸獨孤紹勸得如何。我將昨日之事一一與她細說,還擔憂她怪我不會說話,她卻隻淡笑道:“阿家與政多年,朝事熟稔,大臣多出其下,於軍務卻不甚觸及,劉、程、黑齒等幾位大將軍,都是先帝一手汲引,雖是忠心賢人,卻一定忠於太後,更情願用懸車多年的獨孤元康,也是天然的——當初破格起用獨孤紹,不就是為了示恩於他麼?”
我笑嘻嘻道:“懶就懶了,莫非阿嫂就因為我懶,以是不奉告我?”
我猜不中,與她並肩走進殿中,一手挽了她道:“好阿嫂,奉告我。”
母親的野心我已隱晦地與她流露過多次了,阿歡倒並不奇特,隻笑道:“以是我讓你去勸獨孤紹,大家都知她是要留著招贅秉承宗嗣的,雖是女兒,實在形同嗣子,若她投效阿家,她父親不投效也形同投效了。”
若再早幾個月,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躊躇的,不但是因我本性不喜好如許的算計,亦是因阿歡又將算盤打到了我的頭上。但是昨日她一抱著守禮來和我說話,我卻幾近毫不躊躇便順了她的意義。
這事理不消她說我也曉得,可昨日我去勸獨孤紹,為的卻不是這個。
我與婉兒對望一眼,相互眼中都暴露些駭怪之色,又一齊躬身道:“軍國大事,妾/兒妾等不敢妄加群情。”
阿歡被我們纏得不了,先抱起守禮哄了一陣,與我一道坐到榻上,打發旁人,方道:“去了崔二那邊。”
母親本年以來甚是繁忙,午後不是與大臣議事,就是聽各色經講,經文中雖以佛家為最,道家、儒家卻也很多,我覺得她如許繁忙,當不會留意我出宮如許的小事,誰知入了宮就被她叫去,閒問了幾句內裡情麵物價,方悠落拓閒地問:“獨孤元康身子還健旺?”
家務之事龐大,我又怕他們欺瞞,樁樁件件查得細心,直至深夜才睡。次日便賴了一早床,午後懶洋洋起家,剛預備要進宮,又聽門上來報,說是廬陵王妃之兄、考功主事韋清拜見,忙叫人緩了車輦,好生將無生忍請出去,在正廳接待。
畢竟現在的我不是一小我了,我想起數月之前,守禮那怯生生的一句“太後”,又想起獨孤紹自家中踏出時,那張故作狷狂、玩世不恭的臉,不知為何,有些悵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