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章 論事[第2頁/共3頁]
見母親終究暴露些感興趣的模樣,持續道:“唐都督既已上疏,陛下又意甚心許,眼下以誰為將,必定已有定論,是以兒的意義,不在麵前,而在今後。”
我笑道:“陛下要立萬世基業,天然要做萬世籌算。且吐蕃自隋時便與中原為亂,於今已有百年,而本日本朝所賴以抗擊吐蕃之戰略,很多也承自彼日,是以兒覺得本日所參議雖是眼下,然倘若能以此時之先例,為後代萬世之法,則庶幾不孤負陛下改元改革、創業大周之心。”
我聽這意義便知母親已是意動,躬身道:“兒歸去就上疏。”
母親坐直了身子,定定地看我:“你一貫有些亂七八糟的設法,嘴上說得倒是新奇,真要去做,卻還要列一條陳,細細呈奏,才知可不成行。”
我道:“行軍兵戈,雖有天稟之說,但是向來也自有兵法軍法之學,惜乎古來文章聖賢皆有其徒,開宗立派、述聖傳道,兵法陣法之學,卻還是是各自體悟,未成宗派,倘若能仿文章詩詞等學,於國子監中單立一學,為軍學,門生皆如治經般習兵法、兵法,考校中式,則如儒生普通,授以軍職,外放曆練,朝廷查其好壞功過,優良者則更加意委培,莠劣者則予以罷斥,再按年紀分等收用,將來十年、三十、五十年之將帥皆有儲備,則一旦國度有事,何愁無人可用?”
崔明德想必已猜到了我的第一重意義,嘴角不易發覺地撇了一下,可惜她必然想不到我接下來還要說甚麼:“此時能為總管領兵、出鎮吐蕃之人,必是已在軍中很有聲望、能獨當一麵者,其人年紀,少說也在四十以上,以行伍論,能再領十年、二十年的兵,已是不易,而十年二十年以後能獨當一麵的大將,於今最多三十歲。此時能為大將之人,必已卓有功勞,而十年、二十年以後能為大將者,此時則一定便可曉得。若再向後推,三十年、五十年以後,又該是誰,就更難說了。”
向來軍國大事,天子雖有決定之權, 卻也不得不經政事堂參議, 母親既當著這麼多人麵說“朕覺得然”, 多數是已和宰相們籌議定了,纔會暴露如許的口風,且唐休璟身為西州都督,大老遠上疏入京,還令母親深覺得然, 奏疏中必然已將包含以誰為將在內的事項都寫得清清楚楚, 是以母親本日來問我們,與其說是資諏, 不如說是種植——現在之朝臣, 若略去各自的庶族、士族、勳貴、外戚、諸武宗室、諸李宗親等細分不表,可大略分為三類:親李之大臣及諸李, 親武之大臣及諸武,誰也不親、隻忠心於母親,或者說, 隻順著母親的意義爬的人。而眼下在禦前的這些人,該當都被母親視作了第三類,也是權勢最弱的一類。母親想要皇權安定,便不成能隻靠兩派相鬥,必定也要有緊緊依托於她的權勢,不然君令不可,無以製衡。而這些隻能憑藉於母親存在的禦前近人便是最好的挑選,特彆是婉兒和賀婁氏如許的天然與母親便是聯盟的女人——卻不知我被母親算在了那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