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心魔(十九)[第2頁/共3頁]
作者有話要說: 那啥…明天有事,停更一天,估計補不了…
婉兒心內微微發虛,漸漸跪下去,行了大朝之禮:“陛下廣降人才、不拘一格,不管前朝後宮,良臣濟濟,妾私覺得此是陛下德政,而非違背法度,故妾之所諫,不是此事。”看武後眯起眼睛,暴露些切磋的神采,又道:“妾之所諫,是陛下不該令妾與聞兵事。妾…草製擬令,形同鳳閣,又久在禦前,深與奧妙,雖未有樞要之名,卻已有樞要之實,以妾之權益,不該再與兵事。”
武後又“嗬”了一聲,反到座上,諷刺道:“如何,你莫非要勸朕‘後宮不得乾政’麼?”
婉兒淡淡道:“賀婁尚宮所言極是。”說完這句,再不開口,賀婁氏見她如此,見機地笑道:“妾另有事,先告彆了。”出得殿外,在門檻邊又回身轉頭道:“傳聞長樂公主這一起上連車都不下,用飯睡覺,都隻是在入迷,不知可寫得了未。”說著捂了嘴,吃吃笑著走了。
賀婁氏笑道:“那是天然。”眯了眯眼,又道:“聖上既肯向我們垂問這些軍國大事,我輩食君之祿,還當經心極力,為賢人分憂,斷不成孤負了聖上靠近看重之心。”
婉兒想起今晨武後命崔明德將策論寫成奏疏陳奏宰相時的欣然神情,再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策論,煩躁地閉了閉眼,伸脫手去,奮力一撕,幾次以後,又舉著紙向一旁燭上一湊,紙上敏捷地起了火苗,瞬息間便躥到她指尖,燙得她呀了一聲,忙忙放手,指上已紅了一大片,兼之傷處灼痛,情急中冇法可想,隻能將手指在嘴裡一含,眼淚將出未出,一眼瞥見王德在門口,頓時便將手背到身後:“陛下傳見?”
婉兒低聲道:“回陛下的話,是那篇論邊事的策論。”她聞聲武後輕笑了一聲,不知是怒還是喜:“本日已是最後一日,燒了它,你拿甚麼回朕?”
伴隨武後多年,內政之事她早已諳熟,草製擬令,一氣嗬成,筆下如流,輕重緩急,亦拿捏得恰到好處,是以近一仲春中,天子製書,十成中已有七八成是出自她之手筆,這雖是殊榮優寵,卻也實在是個勞累差使,再加上武後寵嬖,旬日中有四五日要叫她奉養,其他時候亦是無分白日黑夜,隻要武後想起來時便急催宣見,少有間歇,竟令她很多年來頭一次生著力不從心之感,數日前突蒙召對,已是對答艱钜,好輕易遲延了三日,卻又被絆在武後身邊,半晌未曾稍息,這策結論斷續續地寫了一半,就再也寫不下去了――可本日已是最後的刻日。
賀婁氏笑道:“上官承旨這話說的太虛,我不信。承旨也不要再說這些,我是個粗使上人,也說不來太多官麵話,就誠懇同承旨說了罷――傳聞聖上對崔明德的策論愛不釋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