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寶器[第2頁/共3頁]
數九氣候,我頭上卻一下便冒了汗,訥訥道:“十六孃的舞天然也不是凡舞,隻是我冇有甚麼舞具能夠相贈…十六娘喜好刀麼?我有一把七寶短刀,還未開鋒,便贈送十六娘罷。”
崔明德彈奏太急,額頭沁出一層薄汗,麵色也微微發紅,隻風采還是,放下阮鹹,翩然退席,向四周微微一看,我們這群看客這時才奮力喝采,唯恐聲音不大,冇法表達心中之敬佩。
獨孤紹斜睨她一眼,笑道:“既是掃興,天然是興儘才罷,現在興趣正濃,俄然間斷,豈是宴飲之道?”一麵說,一麵把臉轉向崔明德道:“二孃說是不是?”
我見獨孤紹這模樣,心不覺砰砰地跳,順手就去握韋歡的手,低聲道:“阿歡,獨孤紹真標緻。”
崔明德應我之請,撥起阮鹹,韋歡便悄悄向我道:“獨孤紹纔出了風頭,崔二必也要矯飾一番。”話未說完,果見崔明德十指翻飛,奏起一曲《千秋樂》來。
她既與獨孤紹反目,到處都要爭個高低,比鬥中失手斷絃,已是略遜一籌,我敬了獨孤紹,又遲遲不來敬她,活力也是天然,我曉得她這份心機,忙道:“我有一具古器,二孃若不嫌棄,等回京今後,我便叫人送與二孃,今後二孃若再有興趣,便用那具阮鹹,冇得讓這些凡物傷了二孃的手。”
崔明德看都不看她一眼,手指輕抬,樂聲自指尖纏綿而起,倒是一曲《簪楊柳》,獨孤紹麵露淺笑,款扭腰肢,振袖而舞,真好似楊柳隨風般舒緩安閒,又似落花繞樹般綢繆纏綿,滿座見此,無不淺笑喝采,我也扯著韋歡的袖子道:“我隻當十六娘是豪放大氣性子,想不到她竟也能為此和婉之態。”又見獨孤紹反身折腰,那一片酥胸如白雪般倒在麵前,竟有些臉紅起來,低頭看了一眼本身,掖了掖衣衿,又羨又妒隧道:“我這輩子約莫也長不到如許罷。”
獨孤紹也走上來笑嘻嘻地向四週一掃,她早熱得出了一身的汗,連肌膚也熱得紅透了,那汗水亮瑩瑩地掛在額頭、兩頰、脖頸、胸口,粉膩膩的一片,正如“人麵桃花”。
崔順德不悅隧道:“二孃又不是教坊中人,酒酣宴樂,一曲掃興便可,豈是鮮卑兒可隨便使喚的?”
崔明德彈完一節,又換了幽婉的《拜彆難》,獨孤紹便順為悵慢之舞,崔明德不等她舞完一段,轉而又奏起《劍器子》,獨孤紹恰舞到我案前,便以雙箸為劍,改作劍舞,兼以胡旋,迅疾不凡,崔明德見她作了胡旋,動手愈發輕巧,本來還看得出撥的是幾弦,垂垂的指尖隨風變幻普通,隻知在其間來回,卻不知究竟落在那邊,獨孤紹輕笑一聲,亦回裾轉袖,身似疾影,舞旋蓮花,我本來要去夾菜,卻又看得忘了,一雙銀箸懸在半空,待聽錚然絃斷,才如夢初醒,忙要鼓掌喝采,不覺落了掌中之箸,不及羞惱,卻聽擺佈也傳來幾聲悶響,本來不止我一人看得出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