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春宴[第2頁/共3頁]
都是十來歲的女兒家,喝這甜美果酒,都很喜好,獨崔明德拈了一枚李子,投在杯子裡,舉來一看,那顆李子泡在內裡,倒似一顆寶石普通,看著很討喜。崔明德舉著酒杯自顧自品啜,我看得獵奇,也投了一顆李子在內裡,略一咀嚼,但覺甜中微酸,倒比方纔還好喝了些,便對崔明德一笑,道:“這喝酒的體例我從未見過,是你想出來的麼?”
比來宴飲既多,各色珍羞好菜我實已是看厭了的,本不大上心,誰知獨孤紹的宴卻分歧彆處,上來果品隻要四樣,卻樣樣奇特:一盤櫻桃有二十五顆,頂上是最大的一顆,上麵一層是三顆,再下是五顆,再下又增,一共五層,至最下九顆,這還不算,統統的櫻桃全都均勻地切成六瓣,各自翻開,中間一顆果核顫巍巍立著,彷彿花朵普通;一盤脆青桃,用蜜水漬過,冰凍,結成如冰糖葫蘆那般的果子,顆顆晶瑩剔透,也是如櫻桃那般二十五個小青桃堆成一盤;一盤裡放一隻椰子,外殼削去頂上一小半,將一隻琉璃碗嵌在內裡,椰子的汁水盛放在碗裡,椰漿與琉璃在日光下交相輝映,熠熠生光;一盤李子,看著平平無奇,我想旁的都如許奇怪,這一盤恐怕也有甚麼構造,拈花起一個看了一遍,冇甚麼獨特之處,放在口裡一咬,才知這李子內裡的果核全都冇了,這李子必然被人翻開過,便又拿起一個細細看了一遍,發明兩條極藐小的刀痕,將李子剝開一看,卻見內裡小小的處所,卻雕滿了駿馬,細心一數,竟有八匹之多。
獨孤紹笑道:“就是酸的,纔好配這春飲。”說著拍鼓掌,便又有一對高帽侍女魚貫而來,每人手裡都托著一瓶酒和一隻夜光杯。
那酒盛在瓶中還看不見,等倒出來,在夜光杯裡深紅一片,才知是葡萄酒,我忙道:“我不善飲,替我上些茶湯,或是冰飲都好。”
獨孤紹見了我便拱手笑道:“想不到二孃如許守時,我還覺得要再等一會呢。”
這個新年還是如以往一樣歡樂平和。長安的水災和邊地殘虐的吐蕃人並未影響到朝中人們玩耍的表情,父親和母親倒是為了這些略減少了炊事,卻還是連日宴請群臣宗室,頒賜百姓酒肉。宗親貴戚間的請宴之風卻較往年更勝,酒菜自元日至人日、中元、晦日,再至立春,幾未有歇。我樂得藉著這些事來忘懷對韋歡的那點謹慎思,凡有聘請,必定赴宴。父親母親因我年紀漸長,也並不拘束。
獨孤紹倒也冇甚麼表示,自安閒在地引我們沿洛水而下,行了約有半裡,才見有一處搭起了棚障,內裡候著數十名主子差役,等我們上馬,便各自牽馬走開,又有胡服高履的侍女們候在棚障的入口,手上捏著剪得極精美的金紅彩花,待我們顛末,便一一貫我們頭上簪上,等我們退席,又端上盤子,奉上鮮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