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九色亂[第2頁/共4頁]

數日前，楊浦三友實業社，日本和尚與中國工人牴觸，日本人一死一傷。日本當局向上海市長收回最後通牒，調派大量軍隊而來。有人說日本和尚之死，是日本策劃的苦肉計。明天，日本水兵陸戰隊大肆打擊十九路軍鎮守的閘北，這一日也會像‘九一八’那樣載入史冊。

歐陽安娜一步衝到秦北洋跟前，將他從嘗試室大樓下拽走，衝向工廠大門口。齊遠山、李隆盛、錢科和卡普羅尼，另有上百名工人都向外奔馳。

四翼天使鎮墓獸中彈了，渾身燃燒起火球，四片翅膀斷裂，尾巴如同彗星，吼怒著墜向黃浦江，終究在江麵上激起龐大的波浪。

這些飛機都來自於長江口外的日本航空母艦，一艘叫加賀號，一艘叫鳳翔號――十年後，這兩艘航母都插手了奇襲珍珠港的戰役。厥後加賀號淹冇於半途島大海戰，鳳翔號則是天下水兵史上第一艘當代航母，竟然倖存到戰後。

歐陽安娜擺脫了齊遠山，衝回嘗試室樓下。駕駛勞斯萊斯的司機已經逃命了，她用力按下喇叭，如同防空警報提示樓裡的人們。

九色走了，它是與四翼天使鎮墓獸一起去了另一個天下，還是今後冬眠於黃浦江底，直到一百年、二百年後才重出水麵？抑或它從黃浦江逆流而下，自吳淞口潛入長江，再逆流而上顛末金山寺、石頭城、采石磯、振風塔、石鐘山、黃鶴樓、嶽陽樓、西陵峽、神女峰，穿越巴山蜀水，中轉奔騰的金沙江泉源？還是從吳淞口入東海，再穿過第一島鏈到承平洋，周遊到地球上任何一片大海或陸地……

全部上海都能聽到這爆炸聲，黃浦江水被震驚得盪漾三尺浪，外灘海關大鐘也震得停了表，戰役女神鵰像底座裂開數條裂縫，姑蘇河口的外白渡橋斷了三根鋼鐵橫梁。而在墨者天工的頭頂，一輛勞斯萊斯轎車被氣流拋上數百米高空，在百年後東方明珠電視塔頂的位置炸成碎片。

嘗試室大樓廢墟深處傳來一聲怪響。

四翼天使鎮墓獸。

炸彈劃破氛圍的嘯叫已到耳邊，齊遠山一聲暴喝：“撲倒！”

等了幾個鐘頭。落日西下，黃浦江水被染得一片猩紅。對岸的虹口閘北方向炮火連天。浦西華界燃起熊熊烈火，但被外灘和虹口的大廈遮擋，隻能瞥見天空飄滿霞光般的紅色。

“但這裡呢？”歐陽安娜指著腳下的浦東陸家嘴，“這裡可不是租界。”

秦北洋隻看到安娜滿臉都是黑煙。安娜看到的秦北洋也是一樣一副尊容。剛纔爆炸的巨響讓他幾近失聰，身上衣衫已被燒燬大半。他和安娜推開拯救的鋼板，在地上打了兩個滾，這才燃燒身上的火。嘗試室大樓已被炸成瓦礫廢墟。烈火還在燃燒，放射出濃烈黑煙，氛圍中飄滿刺鼻的有毒物質，如同重現阿鼻天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