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第五十一章 一肚壞水（2）[第1頁/共5頁]

6嬸觀她辭吐有禮，舉止得宜，並不是那等幼年喪父，由寡母教養長大，畏畏縮縮小家敗氣的閨女，故意要賣亦珍個好兒，遂接了話茬：“小娘子說得那裡話，小娘子事母至孝，實是為人稱道。”

魏婆子哈哈一笑，“那老婆子便靜候二位佳音了。”

魏婆子先兩個地痞一步出了飯店，那兩個地痞對視一眼，跟在魏婆子身後，也出了門。魏婆子搶先，走進飯店隔壁一條僻靜小胡衕中，兩個地痞隨後尾隨而至。

這時候巷口條頭糕鋪子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，老闆娘自裡頭出來，手裡拿著畚箕掃帚，一邊來幫著湯伯清算，一邊抬高了聲音道：“湯伯，您老在其間設茶攤，也豐年代了，茶好，代價公道，分緣也好，向來冇人找您老的費事……家裡比來是不是獲咎了甚麼人？”

“母親稍待。”亦珍先去淨了手，又取了潔淨帕子半數後戴在口鼻前頭，兩角繞到腦後繫好，這纔來到母親床邊，在床沿坐下。

“看甚麼看？！再看少爺我砸了你的茶攤！”

這邊亦珍壓服了母親曹氏，正自心中安撫，那邊魏婆子在飯店子裡茶亦已喝了過半。這時打外頭晃閒逛悠走進兩個衣衿半敞，暴露裡頭色彩香.豔的汗巾的相公來，一個歪戴著六瓣兒帽，另一個則疏鬆地紮著四方安定巾，俱是一副睡眼惺忪模樣。看那架式，彷彿才從秦樓楚館和順鄉中出來。

一人拍著胸.脯道：“此事包在我兄弟二人身上。”

“女兒每日打仗的人又多又雜，如果真帶了寒病氣過給孃親就不好了。”亦珍嚴格履行大夫說的每一項重視事項。

待湯媽媽引著她進了花廳,6嬸見著亦珍,便知傳聞不假。隻見一個身材清臒的小娘子坐在花廳中,梳著未及笄女兒家慣梳的丱，穿一件素淨的窄袖褙子，一條月白馬麵裙,眼裡帶著細細的血絲，眼下一片青痕，想是好幾日冇睡好了。

“你這茶攤，要酸梅湯冇有，要桂圓紅棗茶又燙死人，爺不歡暢，便想拿茶錢打爺。當爺是叫花子麼？”

說罷自出了小胡衕，嘴角噙了笑家去了。

魏婆子也不諱飾，“老婆子與那穀陽橋頭支茶攤的人家，有些私怨，想煩勞二位，替老婆子出一口惡氣。也不必教他傷筋動骨，隻消那茶攤開不下去便可。”

兩個地痞相互望了一眼，策畫著這銀子可賺得，到底還是銀錢的引誘占有了上風，一人接過了銀子道：“定不教魏嬤嬤絕望。”

小伴計覷了眼縮在帳台裡的掌櫃的，心道：你跟我這做伴計的橫甚麼橫？

不消半晌工夫，茶攤便叫這兩個地痞砸得滿地狼籍，用來裝物事的獨輪雞公車更是被砸得支離破裂，桌子也斷了兩條腿兒。湯伯禁止不住，被甩得跌在滿地茶水中，狼狽之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