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[第3頁/共4頁]

但是昨夜的血腥實在是過分震懾心神，再加上她忙著措置周瑜的箭傷，這才直到瞥見煙塵才恍然發覺到頭來她竟然還是落得個“孤身”的地步！

他的箭傷無醫無藥，最忌隨便行動用力。這類時候，她能做的，隻要和他並肩站在一起。

周瑜側頭瞥了她一眼，彷彿有些不測李睦的行動，但很快便又轉開目光，向餘下的賊世人馬一掃，最後落到那賊首身上。

不想那賊首俄然長嘯一聲，將一眾賊人的叫聲十足壓了下去，轉而厲聲喝道：“你說甚麼！再同某說一遍！”長嘯暴喝之聲，仿若帶了驚雷之勢，壓得民氣頭一悸。

作為一個生在戰役年代，長在當代社會的人而言，李睦對於亂世的觀點極其恍惚。但這卻無毛病她曉得在此性命如草芥的期間，孤身一人出門無異於找死。這也是為何她不吝冒險盜取傳國玉璽，調換登上週瑜這條順風船的船票，纔敢逃離壽春，離開袁術的啟事。

是以，單隻這“糧草”兩個字就充足令這賊首動容。

兩人混亂的髮絲垂落下來，交疊纏繞到一起，豆大的汗珠自周瑜額頭上落下，李睦挺直了背脊，肥胖的肩膀頂在周瑜肩骨之下，用力撐住他的身材。

李睦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出來，強自平埋頭神，不露怯色，而握刀的手卻因為用力過分而微微顫栗。

率先進入視野的，是害李睦摔得筋骨欲裂的那匹高頭大馬。但是李睦還來不及感慨一句良馬認主，就看到了一大片煙塵就跟在馬屁股背麵直衝雲霄，轉眼間便蓋過山林裡薄薄的晨霧，將白馬的影子籠入了一陣灰濛濛的煙霧當中。

周瑜的目光在一眾賊人身上一掠而過，眉峰緩緩揚起。這群山賊行色倉猝，所騎的馬又特地抹上汙泥，頓時的兵器衣衫上倒是血痕累累，明顯都是自昨夜的疆場上而來。可即使是滿載而歸，卻看不到一粒糧食。袁術所轄之地，征掠極重，就算他們有馬有布地去找人換糧，百姓流浪，填飽本身的肚子尚且不能，又哪有糧食換給他們！

“大哥說得冇錯，這裡公然有人，另有一個活的！”馬蹄嘶鳴聲中，一個粗糲得仿似破鑼普通的聲音匡匡而響，跟著他的話音，數十個聲音彷彿擁戴普通一同高喊起來。隻是這些人喊得內容各不不異，亂糟糟地混在在一起，伴跟著鬧鬨哄的嬉笑，底子聽不清他們在說些甚麼。

“百姓？”那賊首哈哈一笑，一指地上那缺了半邊腦袋的伏屍，殺氣騰騰，“哪兒來的百姓有這等好技藝！有人殺某寨中兄弟，某如果不管，還憑甚麼當得起眾兄弟尊某一聲大哥？”